好在是在夜晚，翌川并没能发现他绯红的脸颊。

他盯着长歌的眼睛，看到对方那种异样的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退，继而恢复成一副躲躲闪闪的神色。

“长歌。”翌川清了清嗓子，他也是从少年的时候过来的，所以他清楚的意识到长歌那异样的目光，代表着什么。

但是他同样也知道，长歌这种目光，对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对准自己的亲人。

“早些歇息吧。”翌川说完这句话，他起身离开了这艘小船，也离开了这偌大的离昭宫。

今晚注定了一夜无眠，长歌的目光，令翌川一回想起来，都胆战心惊。

而让人更加害怕的是，他忽然想到长歌登基那晚，这个少年依偎在他的怀里，口中所说的荒唐话：“皇叔，长歌想做你的昭宣。”

翌川想不起来，长歌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是不是自己过于溺爱，导致他根本不清楚何为人伦？”

“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教育好他，才让他误将亲情，化为了眼中的欲望？”

“又或者说是自己的失职，常年的征战，根本没有好好的教育过这个孩子？”

“还是自己太过于宠溺，所以才令这个孩子将目光，迷失在了他这个皇叔身上。”

………….

翌川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天花板，他没有一丝的睡意，满脑子都是长歌那炙热的眼神，那种对着他根本不该出现的眼神。他的思绪非常的混乱，他想不出来自己对长歌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或许，他应该给长歌重新找个好老师。

想到这里，翌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第二天的早朝，众大臣看到，帝王和辅政王爷，两人都顶着大大的黑眼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一位大臣上报，说是北疆的石头城，前几日再次遭遇偷袭，不过已经被守城将军击退。长歌刚准备开口对守城将军进行表彰，忽然就看到身侧的九皇叔转过身来，继而单膝行跪拜礼面向自己说道：

“陛下，北疆一直被敌国虎视眈眈，臣愿即刻替前，去替陛下镇守疆域！”

这席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北疆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但是现在的这种小打小闹，派遣辅政王爷镇守北疆，简直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长歌也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面前的皇叔，又看了看殿下的众大臣，起身走到翌川身旁，准备将对方扶起来。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碰到皇叔的胳膊，对方的身形就微微往后退了一些，避开了长歌的举动。

一时间，长歌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忽然就想到了昨夜自己的荒唐，他觉得，皇叔应该是嫌弃他了。

“皇叔，你先起来，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长歌的心里有些不好受，皇叔的举动，让他觉得陌生且隔阂。

“请陛下恩准！”翌川没有给长歌回旋的机会。

对于昨晚上的事情，长歌也想了整整一夜，他原本是想等早朝结束之后，向皇叔道歉，说自己喝了酒，宴会上又看到貌美的异域女子，一时之间失了心智，请皇叔见谅，并且他打算违心应了皇叔的心愿：选后纳妃。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叔相信，自己真的只是年少冲动而已。

但是，他没有想到，皇叔竟然选择了避开他。

“皇叔……”长歌还想说什么。

翌川再次扬声说道：“请陛下成全！”

长歌看着面前的皇叔，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重重的咬着下唇，心里乱成一团。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一时之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翌川率先开口道：“陛下，北疆是我离国重要的军事要塞，月氏和镜渊国一直虎视眈眈，若是任由对方这样频繁的骚扰，迟早会变成心腹大患。”

“微臣离开之后，陛下无须担忧辅政一事。朝中有四位忠君大臣，另外微臣也替陛下寻得一名良师，早朝之后，他自会带着微臣的谏帖，前来面见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