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结束，单杉感觉很不舒服。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了条裙子，套上，又认真给自己上了妆，细细描了眉毛，再戴上假发。

乱七八糟的情绪终是缓和下来一点。

他给李璐沙发了消息，李璐沙一条也没回；姜起的号码他不知道；他是已经有了于诗回的号码，只是于诗回不知道他是谁——何况想起之前发生的场景，他甚至有了不再联系的心思。

“唉……”他发出低低的叹息声，毫无睡意。

时间不能浪费，想了想，他冲了杯奶粉，干脆打开电脑开始后期工作。手机就放在他的手边，怕错过了信息，他心神不宁，隔几分钟就要确认一下。

李璐沙给他发了地址，是个小区，他回了句收到，抱着电脑背着包出发了。

凌晨的诺山山脚并不好打车，来来往往多是呼啸而过的飙车党，嬉笑声散在空气中。单杉站在路边，看着他们无忧无忌的模样，莫名有些羡慕。他加价了三四次都没司机接单，倒是几辆路过的车摇下车窗朝他吹了声口哨。

夜色正浓，夜风微凉，路边灯光是暧昧的亮度，他一身红色长裙站在路边，竟隐隐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吸引了几多过路车手的目光。

“美女，搭车吗？”

他头都不抬，不理会，算是拒绝，根本不想面对这种露骨又不怀好意的眼神，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再加价。

“姐姐，你去哪，要带你一程吗？”一辆黑色重机车疾驰而过，却又调头在他面前停下，略有些闷的声音从头盔下传来，单杉隐隐约约觉得他年龄挺小，声音脆得像刚变完声，不太自然。

不了。他抬眸瞥了一眼，摇摇头，却对上了那人透着头盔的打量眼光。

他警惕心顿起，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隐隐是一副拒绝的姿态。

他拒绝得干脆，那人也没再坚持，目光在他的衣着上稍作停留，一拧车把，开走了。

半个小时后，在单杉又加价了三五次以后，终于是打到了车。

算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

“找谁？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登记。”

他报了姜起的block门牌号和姓名，从钱包里取出了身份证，门卫大爷神色怪异的看了他几眼，反复核对身份证照片和眼前的人脸：“这……”

最后还是放行了。不过看门卫大爷的眼神，显然是把他和姜起都当成了奇怪的人。

单杉按着给的住址找到了门，按响了门铃。

自然是没人开门。

单杉：「我在门口了。」

李璐沙又变成了失联状态，不回消息。

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单杉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干脆在门口蹲下。他的注意力涣散得厉害，却连靠墙打个小盹都做不到，只得抱出了电脑继续工作。

凌晨四点出头，他终于收到了李璐沙的信息。

李璐沙：「在回来路上了。五分钟。」

单杉收好了电脑，干脆到电梯门口等着，望眼欲穿。

说起来他和他哥也已经很久没在现实世界见过面了。

“叮——”电梯门打开，两个男子牵着手走了出来，面上均是倦色。

“你手……”单杉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李璐沙外套下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僵硬胳膊有些不对劲，再联想到之前他整条小臂被斩下——他脑中瞬间涌入了不好的想法。

“没事。”李璐沙微微摇头，不甚在意，“一点意外。”

姜起开了门，给他拿了拖鞋，再去把猫放了出来，又加了新的猫粮，招呼他俩到客厅坐下，自己回房间拿手机。

姜葳蕤却没埋头苦吃，而是跳上了他的腿，肚皮朝上，蹭蹭。

“小黏糊精。”姜起左手摸着它的肚子，轻笑。

他看了看手机，挑眉：“诗回竟然什么都没说。”

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略一思索，皱了皱眉：“他没事吧？”他一醒来李璐沙什么也没说，关于于诗回只字不提，他还以为于诗回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