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不乐这一晚上，沈岐出来时脸色都不是很好，情绪不高，今天本该是高兴的，奈何家务事缠身，他要能有季衍之一半潇洒都该偷着乐了，连最懂事的弟弟也搞名堂出来，沈岐现在想想都懒得回家。

“行了，”季衍之的手搭在沈岐的肩膀上，宽慰他：“大美人还没拿下呢，可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说不定以后比这更惨。”

这宽慰的可一点不像人话，沈岐抖了下肩膀，甩开季衍之的手，自顾自操着口袋下楼，“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我懒得给你缝。”

季衍之嘿笑一声，和沈岐一前一后，两人走到了尚橙的大厅里。

大厅里人更多了，中间的地上被划分开来，属于警察的地带，地板上流着艳红的血，像是大型谋杀现场，看着直教人犯恶心，沈岐也眉头些微一拧，季衍之提步上来，环着手，饶有兴致的看向事发的地方。

“闹这么大？”警察将人抬出去后，大厅里一阵兵荒马乱，季衍之寻着门的方向又查探了一番。

被警察震的不知所措的人都在逐渐回过神来，大厅内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沈岐和季衍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在场，不知事件的前因后果，便找到工作人员，沈岐问了下情况。

听工作人员交代，是几个年轻孩子，因为一点儿摩擦闹了起来，具体什么摩擦工作人员也不知道，然后其中一方叫了人打架，好听点是打架，显而易见的是以多欺少，貌似被打的男生也是个烈性子，拿刀捅死了一个人，那血就是案发的证明，工作人员想起来都脊背发凉，他们是切切实实在场的，亲眼目睹了这一惨案。

季衍之丝毫没有人情味的说：“活该啊，人多欺少还被人弄死一个，啧啧。”

沈岐没去管季衍之，季衍之这人一向淡漠惯了，相比之下沈岐还是稍稍有些良心的，“确定死了吗？”

工作人员道：“不确定，但一动不动的，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沈岐沉默了下来。

年轻的小子们爱做这些冲动的事，他们喜欢把面子和自尊挂在生命之前，然而事后又会后悔，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一刀下去没有回头路，人若活着还有救，人若一命呜呼了，自己也是逃不掉制裁的，只是这些冲动的孩子们，捅人之前是不会想到这样的下场的，他们脑子里只有被浇灌的怒火。

希望上天有眼，给两边的人都有一条活路，如果实在不幸死亡，那么谁也讨不着好，接受制裁的宿命吧。

总得为一时冲动买单。

沈岐手指敲了敲高台，转步出了尚橙。

“程幼这两天在忙什么？”季衍之跟在他后面问。

在出了尚橙之后，他们默契的没有谈起这桩惨案，似乎只是他们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丝毫提不起二人的兴趣，也是他们太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被他们做到了极致。

“小电影开拍了，忙着指手画脚，”沈岐毫不客气的说起他见到的程幼近况，他抽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里，他的身上一直有带烟，但他很少吸，纯粹是为了碰见什么人给散一根表示礼貌，“有事找？”

打火机的声音响了，微弱的火光在他虚掩的手底下亮起，与暗夜相比，这点儿光着实微不足道，点燃嘴上的烟头，沈岐就把火灭了。

随着他开口，白雾飘散在夜色里，融入黑暗的幕布之中，谁也看不见。

“我倒是没什么事，挺久没见了，”季衍之说：“要么我忙要么他忙，注定难聚。”

几位大学舍友的交情一直没断，大学几年处的挺好，都是蛮懂事的年纪，没多大冲突，也聊得来，常年聚聚感情不易散。

“他忙着打炮，你忙着发神经，的确是难聚。”

“他打炮是真的，你不能把我带进去，”季衍之为自己证明：“我这走的妥妥的事业线。”

“嗯，”沈岐点点头，夹着烟，应声都是一种讥讽，“季总最事业了。”

“操，你说话好贱。”

沈岐没有再理会他，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