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缦馆门口，门僮躬身上去，代为泊车。

经理迎上，热情引路直雅间。

剔透的瓷砖倒映着橘黄壁灯，如暗河上跳跃的星点。

随意地靠在真皮沙发上，顺手将人带坐到腿上，我亲昵得揽着唯诺，宣布道，“我要包她。”

怀中人骤然一僵，羽翼般的黑睫扑扇几下，盖住眼底的情绪。

一旁的经理倒显得为难，他看了眼我怀里的人，斟酌着回答，“这个，林少，诺诺她，是不出台的。”

我闻言眉尖一挑，绕有兴趣地问，“卖艺不卖身？”

经理干咳两声，不着痕迹地又瞥了瞥低头不语的唯诺，道’“林二少，您是不知道，我们缦馆在这方面，尊重员工的个人意愿，所以很多姑娘也愿意待在我们这儿，要是规矩一改，怕是要寒了姑娘们的心。”

我随意抚了抚怀里安静女人青筋已隐现的太阳穴。

“三个月。”

“这…”经理频频看向依旧沉默的当事人。

“行了，先出去吧。”

“是，林二少。”经理如获大赦，三两步快速退出房间。

经理一走，怀里乖顺的女人立马如弹簧般一跃而起，警惕道，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双手伸直，搭在沙发背上，懒懒散散道。

她垂了眼帘，双手攥紧成拳。

“我拒绝。”

“呵，你是觉得这样做，你就干净了吗？”

她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如霜。

我单手撑着脑袋，心情颇佳地跟她打着商量，

“那我不上你好了，开个价吧。”

没等到她的回答，秦柯倒是领着一帮人进来了。

被秦小爷黏腻着的西西见气氛微妙，忙上前拉过面色不虞的唯诺，“诺诺，你什么时候和林二少…？”话未说透，眼神到时暧昧得紧。

唯诺勉强挤出一个笑，轻轻摇着头。

西西附耳上去，悄声道，“诺诺，老板让你空了去找她。”

“嗯，我这就去。”而后，她步履沉重地离开。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秦柯见状，调笑道，“怎么，口味变了？”

我未答，手指无意识转动手机。

末了，拨了个号，

“我要查个人。”

“是，林少。”

一周后的某个早上。

一身白体恤、牛仔裤，随意扎着马尾的女人出现在我的公寓门口。

她背着个松松垮垮的双肩包，将手里的纸袋拎到跟前，晃了晃，

“金主，要吃早餐吗？”

她说这话时，眼睛轻轻弯着，里面淌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

我斜靠在玄关，送出了我的欢迎词，

“唯诺，原来你就值这个价。”

她微微一愣，捏着纸袋的手几不可察的紧了几分，而后，放松。

她冲我淡淡笑了一下，低头脱鞋进门。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在林二少这儿还挺值钱的。”

这笑半带自嘲，却不经意露出颗冒尖的小虎牙，配上她白净的鹅蛋脸，竟那么点…

意外的顺眼。

她在屋里转了两圈，打开一间客房，转头对我说，

“我看这间挺好，谢了。”

然后推门进去，顺带将门阖上。

“砰”的一声清响，我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出神般立在原地半晌。

直到电话响起，我悻悻地摸摸鼻子，接下按下接听，

“大哥，什么事？”

“中午回来吃顿饭吧。”

我又看了一眼静默的门板，答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