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这是唯一能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生灵，管他是不是幻觉呢，先抱紧了再说。

伊萨卡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没错，可是，不过是看到这家伙这副模样，便能让他放弃一切坚持。

如果我可笑的坚持会让你痛苦，我便放弃这种无畏的坚持好了。

“你还记得杀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伊萨卡看向正枕着他双腿的尼亚，对方眉目舒展，看起来温柔又文静，跟个安静的小姑娘似的。

看起来是如此柔弱，伊萨卡越是看着他，便越是心动。

他忍不住伸手盖住了他的双眼。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

虽然尼亚不知道伊萨卡又要搞什么鬼，但他还是垂下了睫毛，睫毛摩挲对方掌心的温度似乎能给予他无限勇气。

他记忆里开始浮现出自己被拖拽拉扯，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疼痛记忆犹新。

“那个时候我听到了蚂蚱或者是蝗虫不断摩挲肢体的动作，但也有可能是我将死之时的幻听，眼睛□□涸的血痂遮盖，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依稀记得不是一个人。”尼亚咽了口唾沫，拼命将颤抖的手指按压下来。

“因为不是一个人，所以我才死掉的，要是平常的话，我一个人对付五个都不成问题，可是那天，我刚刚从山上下来，由于爬山废了大半天体力，所以就被一棍子敲晕了，他们放了我的血，期间迷迷糊糊的好像睁开过眼睛，我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一串金色佛珠，还有写着请假条的纸。”

“那上面有写什么吗？”

“上面写着，有限国际公司，因为没写东西，其它的也看不清，只能看到这几个字。”

尼亚迟缓的开口：“抱歉…”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

“…那山顶上，只有一颗两个人都环抱不住的巨树，我在下面埋了一件惊喜，还没来得及给你。”

落日的阴影打在伊萨卡挺拔的下巴尖处，他听到这话，用手指掏出了一只粉色翡翠雕琢成的大雁，这大雁雕工卓越，身上的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

“我拿到了。”

尼亚看不见闪着光的吊坠，但他感受着手中东西的形状，还带着相似的体温，几乎不用怎么质疑，他就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想要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原来你拿到了，那真是太好了。我本来定做了一对的，但另一只在下山的时候就不见了。”

伊萨卡用手指撸顺尼亚的发丝。

“不见就不见了，礼物我已经收到了，虽然是作为遗物，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

尼亚并没有接话，屋里本来寒冷的气息逐渐消散，重新温暖起来，伊萨卡手中的吊坠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空气之中似乎蔓延出一股异香，紧接着消失无踪。

天空蓝得似乎什么都不存在。

伊萨卡并没有抹去眼角突然多出的水迹，他的视线透过重重云层，似乎看到若隐若现的宇宙的远方，在那黑暗的最深处，一摸金色的眼睛正用无限温柔的模样注视着他，就像他从不曾失去，宛若新生，一瞬间他便感觉灵魂脱离了□□，似乎被牵引，被指导，被迫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