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夏惊恐的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沈嘉牧。

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惊叫出来。

刚才那一瞬。

她根本没有听到枪响。

但沈嘉牧眉间穿了一个洞。

那确确实实是枪击。

是枪上安了消音器的原因。

她抬头。

僵直身子，瞪大双眼看向门口。

此刻。

逆光。

她看不清从门口走进来的人的面容。

但从那身形。

却一眼就将那人认了出来。

“是你…”

她眯起眼睛，不可置信的出声。

语意荒凉。

她没想到最先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顾定明，她的养父。

沈嘉牧倒下的那一刻。

她心里还燃起可笑的期待。

期待着抬眼，能看到那一双熟悉的寒眸。

却没想到……

“对，好孩子，是我…吓到了吧？”

听到顾西夏的一声惊呼。

顾定明收了手里的枪。

他从容的走进来。

仍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透出书卷气。

可他刚才一枪爆了沈嘉牧的头。

动作干脆利落。

足见其枪法精准，内心强大。

那气势。

如何还似曾经儒雅的教书先生？

他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

径自走到西夏面前。

虚虚应了西夏的话。

随后。

一眼冰冷落到已倒地身亡的沈嘉牧身上。

突然。

却抬脚狠狠一脚踹到了沈嘉牧的脸上。

他力气很大。

一脚。

已将沈嘉牧的鼻梁踹断。

再一脚。

沈嘉牧的额骨就碎了。

鲜血喷出来。

一些溅落到了顾定明的鞋子上。

“这个畜生，竟然敢不自量力对你出手，坏我计划，实在死有余辜。”

似极怒。

顾定明一脚又一脚，直到将沈嘉牧那张原本称得上帅气的脸彻底踹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才停下来。

随后转头，眼神示意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上前来将沈嘉牧的身体拖走。

一路逶迤了血迹。

散了满屋浓郁的血腥味。

闻来令人欲呕。

对沈嘉牧的尸体发泄完了怒火。

顾定明这才拉过一张椅子。

在顾西夏对面坐下。

看着她的眼神仍旧透出慈爱。

嘴角甚至勾了浅浅笑意。

仍是一副笑吟吟慈父模样。

“好孩子，你受伤了？”

顾西夏被沈嘉牧一刀刺穿的手掌是被反绑在椅背后面的。

显然。

顾定明是发现了她身后地板上的血迹，得出的这个结论。

一语浅浅。

似关切。

可他明知她受伤了，却并没有上前为她解绑，或是包扎伤口。

很显然。

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救她。

一瞬。

顾西夏只觉得身子僵硬，思绪昏沉。

她直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敬爱的，真真切切叫了十年“爸爸”的男人。

原来。

他是一个魔鬼。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没想到会是我来救你！”

见顾西夏只是怔怔盯着自己。

面色苍白。

额汗如雨。

似极惧。

顾定明盛了满目阴暗的眼神不由微微敛了邪恶。

而救？

看他这架势，怕是来杀她的还差不多……

“是，我很惊讶。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养父，竟然会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在被他如同困守猎物一般阴鹫的眼神紧盯下。

顾西夏的身子不受控一般轻颤了起来。

也许只是掌心的伤口，缓过了麻木。

开始泛起清晰的痛意。

也或许。

是他再度掏出了手里的枪。

“我的身份，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是你那个心狠手辣的短命老公，还是你那个胆小愚蠢的贱人姐姐……”

顾定明翘起二郎腿。

背部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