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腾地一下站起来。

哪知，林圣尧却只是用茶杯盖轻轻地晾了晾杯中的浮沫，气定神闲地吹了口气，自在地品茗了一口茶。

孙富贵打个诺，说你们好好谈，我出去看看哨口。

这也是老货市场规矩之一，牵线人在双方到场之后，会专门在外面看哨口，防止别人偷听交易内幕，横插一杠子，或者因为价格太高，导致半路截道。以前治安不行，这一步显得尤为重要，现在截货截道的人少了，但规矩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林圣尧这家伙有没有看到小紫我不知道，但我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息，压迫感非常强烈，我不想多待，拿出熄灯翡翠，放在孙富贵提前备好的盛宝盘之上，叫刘老板，林哥掌掌眼。

东西离手，买卖双方不能直接对手拿，防止摔落在地互相推责。

刘天财也是懂行的主，待我东西落定了之后，方才拿出手套、电筒，捏起熄灯翡翠，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尔后，转头对林圣尧说：“林老师，请您掌掌眼。”

林圣尧嘴唇依然在吹茶杯浮沫，头未抬，嘴出声：“刘总，不用看。宋乾兴元年江南蔡记玉坊蔡老三所制翡翠，真品无疑。”

刘天财把熄灯翡翠重新放回盘中，推了推金丝眼镜，点点头，转头问我：“不知谢老板想卖什么价？”

我回答道：“货卖行家，价不虚与。二位一眼就能断货识路，想必心里早有盘算。若东西真能入二位缘眼，今晚鄙人行茶燃香，恭请二位移步品茗片刻，届时货、票两清即可。”

刘天财面露赞许微笑：“谢老板做生意爽快！”随后，他拿出边上孙富贵准备好的红毛巾，盖在自己右手上，向我伸出手来。

红袖断财。

他这是在亮价了。

红毛巾下，他伸出几个手指头，代表愿出多少价，我摸过去，如果同意，则握一下红毛巾里对方的手。若不同意，则缩回手，拿自己边上的红毛巾盖住自己的价钱，伸手让对方来握。如此反复，最终议定。用红毛巾盖住手，除买卖双方之外，无其它人知道价格，防止砸了卖家下一单生意。

我抬手过去一握，发现对方伸出来四个手指头。

四百万？！

我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脑袋一片空白，手都不知道怎么动了。

刘天财以为我嫌价钱低，似乎生怕我反悔，在里面又加一个手指头。

五百万！

我方才反应过来，轻轻地握一下他的手，表示同意。

刘天财满意的笑了。

我拿了张纸，写下中药铺子地址给他，约他们晚上九点，恭贺光临。拿起熄灯翡翠，正准备离开，林圣尧却开口问道：“谢老板是否知道此翡翠的来历？”

废话！

我能不知道熄灯翡翠来历么？

它的主人还给我梳过头，可把我舒坦坏了。但我不知他此话什么意思，没正面回答他：“林老师若有兴趣，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我小本生意人，只关心东西会不会砸自己手里。货哪儿来的，到哪儿去，安生自在，从不关心。”

林圣尧点点头：“那请谢老板一路小心，当心趴货，晚上见！”

我心说有小紫在，有哪个趴货敢来惹事，回了句那自然，抬脚便走。

孙富贵很讲究，见我出来，也不多问，送我上车。

我冲他点点头，意思是买卖成了。

开了一小段路，我问小紫，那个林圣尧看到你没有。

小紫摇摇头说，不知道，但他气势逼人，我看到他有点害怕。

我不置可否，心里寻思犯不着去琢磨他，买卖成不成，自有左胖子做主。

我们一路来此，也不知道白衣煞灵发现我们卖熄灯翡翠没有。

按原计划，从陶瓷店出来后，我们要开车绕着葫芦坪旧货市场三圈，中间需故意拿出熄灯翡翠在太阳底下晒。熄灯翡翠属阴货，自带有白衣煞灵气息，太阳一晒，白衣煞灵必然会发觉，届时她就会尾随我们。

尔后，让小紫一直跟着我，白衣煞灵不敢动手，会一直尾随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