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他被太后宣进宫，说是皇上挂念兄弟，让王爷在榻前陪伴。”

苏小亦：“他们故意支开王爷？”

星儿：“是。”

苏小亦：“事后王爷没有追究？”

星儿：“王爷不知。”

苏小亦：“你没有告诉他？”

星儿：“奴不敢。”

苏小亦低头看了一眼越亦，“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星儿也看了一眼越亦，说：“奴不知。”

苏小亦在越亦头顶轻轻拍了拍，“你是怎么知道的？”

越亦仰头和苏小亦反着对视，“不难知道。”

“……”苏小亦呛了一口，接着说，“生下越亦之后，太后做了什么吗？”

“没有。”星儿面无表情，“王妃早产的消息传进宫后，王爷立刻便回了王府，寸步不离守在王妃身边，太后没有下手机会。”

“越亦也没有被送出京城？”苏小亦问。

星儿摇头，“自那之后，皇上的病情逐渐好转，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提这件事。”

苏小亦摸着下巴，撇着嘴，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才说：“你刚刚说这些布带是用来绑王妃的，为什么？”

星儿：“王妃那次早产，身子受损，神智变得也不大清，常说胡话，郡主那时还小，王妃发起疯来认不得人，时常会伤到郡主。”

“那也不至于绑她啊！”苏小亦愤愤道。

“那是早期。”星儿道，“到后来，王妃病情越来越严重，常常离家出走，要么就是自寻短见，即便派了护院或家将看守，王妃也总能想到办法逃出去，他们怕王妃发疯之事传将出去坏了王府名声，所以干脆让淳落和风卿将王妃绑了起来。”

“他们？太后吗？越平川呢？他干什么吃的？你不是说他很爱王妃吗？就这么爱吗？”苏小亦越说越气。

星儿泪眼汪汪，“王爷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啊？？”苏小亦立马将视线投向越亦，却发现她还是那么冷静，仿佛苏小亦那双手真的将她耳朵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你又知道？”苏小亦问。

“我知道。”平淡的声音从越亦嘴里传出，“我每夜都来，都是背着父王来的。”

“那你呢？”苏小亦问星儿，语气中带着责备，“你怎么知道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王爷？”

“奴发现此事时被淳落撞破，她威胁奴，若奴将此事传扬出去，便向太后请命，赐死王妃。”

“她敢？！”苏小亦愤而捶墙，干脆松了捂住越亦耳朵的手。

“她敢。”越亦冷冰冰地说，“皇祖母和皇伯父什么都敢做。”

越亦所说的皇祖母即是太后，皇伯父指的是当今皇上——只是不知为何，她明知这些人害她母亲至此，竟还能叫得如此亲密。

“这么些年，越平川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苏小亦质疑道。

“父王每日早起、用饭、看书、抚琴、歇息，日复一日一模一样，连探望陪伴母妃的时间也是固定的。”越亦说。

“所以，他们会赶在越平川去之前将一切处理好，教他看不出？”苏小亦问。

星儿点头，“王爷常年对王妃心怀愧疚，只以为那次早产是意外，从来不曾怀疑过宫里那些人。”

“蠢死了！”苏小亦气愤道，“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苏小亦气得原地打转，“不行了，我要缓缓，我出去透口气！”

说着，苏小亦双手快速扇着走出房门，留下星儿和越亦两人站在黑暗里，火折子早已熄灭，这夜没有月亮，房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星儿伏在越亦脚边，“郡主，奴已按照您吩咐的说了，如此行事可还妥当？”

无人回应，不知越亦是否在黑夜里点了头或摇了头。

……

这夜之后，苏小亦就像被喂了个整鸡蛋，时常感到有什么哽住，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为了解开疑惑，苏小亦趁着住在铜鞍王府这几日，四处查探六年前中秋那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