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接过茶盏，猛灌了一杯，说道：“段公子，我家大姐擅舞，可如今她心脉受损，一曲都跳完，便气喘吁吁，这只是表象，最可怕的是，会折寿的。”

春锦自责地低下头，红了眼眶。是她错了，她相信了他们的鬼话，说会保护好大家，说会抓出凶手。没错，他们是保护了，但是只会保护达官贵人，根本没管其他人的死活。

姚碧落握着春锦的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她。

段之轩也不知该说什么，道歉他也说了，赔偿他也给了，这只是意外而已。

“我早就说过的吧，磷火燃烧，不能用少量的水去浇的，灭不了火，反而会助长火势。大姐身上沾满了那些四散的火星，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毒，侵入她的咽喉，直至五脏六腑。让你们把水缸里面的水都撤了换成沙土，或者准备大量的冰水，你们却什么都没做。但凡准备了一样东西，就能在磷粉刚起火的时候，及时灭火。那么冷的天，磷火一旦熄灭了，很难再燃烧起来的。而你们，假装毫不知情，任由侍卫们盲目地救火。我很好奇，晚上梦靥，不会看到那些活活被烧成灰的女孩子吗？她们的呼喊、她们的无助，换来的却是一刀毙命。还有那些侍卫，恐怕也都中毒不浅吧。”

春锦说完，泪水便模糊了双眼。姚碧落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说着“对不起”。这些，原本不应该她来承受。

段之轩茫然地看着姚碧落，想起姚碧落曾跟他说过的话。姚碧落当时就不赞同他这样做，但是想要彻底地解决他的两个哥哥，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他的生存之道。

他们只是普通的侍卫，普通的舞姬，不是各个都能上战场杀敌的姚家军。但是他们也没有白死啊，如果不趁此机会彻底了断了，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段之轩自然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说了春锦也不会认同。段之轩默默地起身告辞。

过了许久，春锦拭去眼泪，茫然地看着姚碧落，问道：“你赞同他这么做吗？”

“锦儿，我不赞同，但是我不能阻止。”

“为什么？！”

“这些年，段家几个兄弟，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恐怕他们自己都记不得了。段三这么做，是想勇绝后患，免得更多无辜的人受牵连。而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原来，姚大少爷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春锦瞥见姚碧落眼中一闪而过地无奈，忽然觉得，他比以前有人情味了。

“这些争斗，都是豪门大院常有发生的事情吗？”

姚碧落在春锦额头落下浅浅一吻，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我们可以只生一个儿子。”

“……姚碧落，我在跟你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说着姚碧落深情款款地看着春锦。

春锦猛地将他推了一把，说道：“少用美色诱惑我。”

姚碧落不情愿地说道：“跟你说正事，你又想歪了。”

“……”春锦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