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姚远应召来到尚华宫，此时正敛容端坐着。

一身华服的太后耐着性子，话里话外都很客气，尽管心中已不悦。

“镇远侯，务必知无不言。”

“当年先帝微服私访，确实曾去探望过董家老太爷，身边就只有乔学士及几名已故的老臣，乔学士与董家女……”

“当年乔学士的风流往事镇远侯就不用再提醒哀家了。”

姚远不卑不亢地应下了，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那不知太后所问何事？”

“哀家年纪大了，这些日子经常梦见先帝，先帝埋冤哀家，没有把皇帝教好，怠慢了老臣子。”太后说得忧伤，还时不时用锦帕掩面叹气。

她说道：“这些年，镇远侯为我大祁劳心劳力，是我儿和整个大祁的福气啊。”

“太后过奖，保家卫国是本侯的职责所在。”

“镇远侯过谦啦，皇帝年纪尚轻，往后还要仰仗侯爷。”

姚远起身作揖，恭敬地行了个礼。

太后抬手示意姚远坐下，说道：“说起来，当年太祖皇帝打江山，若是没有你姚家和董家，哪能那么顺利，可惜啊，董家后人早早就辞官了。”

姚远面上不显，心里却打鼓，不知太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哀家记得当年是镇远侯奉命接圣驾回城，想必见过董家人吧，可都安好？”

“微臣，未曾见过，只是听先皇在回城的路上提起过董家老太爷，太祖皇帝登基时，老太爷也才刚出生，想来如今已过耄耋之年。”

太后急切地问道：“老太爷现在何处，哀家想去看望他。”

姚远随即说道：“老太爷辞官后，便隐姓埋名，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微臣不知。”

“哦？！如此……甚是可惜。那董家女，侯爷可还记得？”

姚远恭敬地说道：“太后恕罪，下官只记得董家女是随乔学士一起回城的，但那是乔学士的家眷，微臣不曾注意过。就算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想不起来了。”

姚远一问三不知，太后却未必会信。

“哀家听说，董家女后来难产死了？”

“回太后，微臣记不清了。这别人家的事……”姚远一脸为难地说道。

太后若是可以翻白眼，一定翻出天际，若不是想到太祖皇帝的遗诏，太后才耐不住性子这么跟姚远说话，她道：“哀家倒是记得，她还有个女儿，后来听说被劫匪杀了？”

“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乔学士是有一个女儿遭此劫难，是不是董家女所生，微臣就不清楚了。”

太后叹息道：“如此说来，想要见一面董家人，怕是难了。”

“微臣派人去寻……”

“不必了，随缘吧。董家老太爷既然决心要归隐田园，便不打扰他了。你也回吧。”

姚远应了一声，起身告退。姚远大步流星地出了宫，随即打了个手势，身后出现一个人影，便是御风来了。

“去调查一下……太后必定会盯着我和落儿，你们都别轻举妄动，让弄月陪蝶儿四处去游玩，暗地里去查。”

姚远说完，凝眉望着远方，也不知前方，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