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绵延不绝的苍青山脉中唯有最高一峰着了一身雪衣,积重难化。峰顶有厚凝寒雾翻滚腾绕,常人难以攀至其间。
“此处便是岐阳山脉。”渺远的语声似是融入了凛冽的雪风中,却又无比清晰。殷殊侧身望来,发端同雪雾相合,双瞳与雪空一色,“而我二人脚下的是小昆山,我于宗门中的洞府便坐落在此,旁人称其为昆山府。”说着他轻笑一声,隐有炫耀之意,“昆仑墟已难觅踪迹,流失于云海彼岸。我这昆山府之名虽是阿臾附会,却也的确是崇古而建,你且看看有几分神意在否?”
言罢他也不等玉溅霜回应,只撮唇一声长啸,直逸云端。啸声未落,便有鸣声与之相合,似玉碎,似花绽,声声重叠,泠泠无尽。
随着鸣声乍起,前方雾气层层剥离,显露出一座高耸入云的脂白玉宫来。玉宫形制似楼似殿,依傍着千层冰雪而砌,白腻莹润,与雪峰难辨彼此,在犹自流连的薄雾中恍如仙境。
玉宫两侧有玉树林簇,芙兰盛放,仿若琉璃铸就,霜露琢成。而堆雪枝头间更有珠玉缀垂,结作了沉甸甸的碧果朱实,在雪光折映下华彩满目。
玉溅霜见了此景也是有所惊叹,她手上抚了抚盘在她肩上,对着树上琳琅果实“咪啾”直叫的无忧,口中赞道:“老祖的昆山府却是名副其实,虽是只取典籍中的昆仑墟一角为景,却着实也能见今访古,窥得几分风采了。”
殷殊哈哈一笑,方要言语,便听见一道清冽长鸣伴着一声温温朗笑从远处传来:“恭迎师尊回府!弟子未曾远迎,还望师尊恕罪!”
殷殊闻声却是顷刻间收了表情,一张小脸淡淡地,将两张苍袖一甩,背手而立。倏尔一只苍羽为衣,灵气逼人的长翎大鸟便从空中盘旋而下,轻巧地拢翅停在了殷殊肩上。它鸟首一偏,似是朱砂染就的眼目看向了玉溅霜肩上的胐胐;后者一颤,转眼便钻入了她怀中,团作了一团。
而玉宫处有几道人影随着回荡的语声徐徐自雪中行来,为首的一人望去似是正值冠龄,手持一柄脂玉琢成的折扇,黛冠青袍,细微处绣有赤色暗纹,行止从容,形容清隽。身后四人则似是护卫一流,衣着简朴,背负长剑,神态木然。
几人说是徐徐而来,却是几步间便跨过了这些距离,行至殷殊面前。为首之人朝他深揖一礼,道:“弟子拜见师尊。”殷殊眼帘微垂,过了几息后方才轻轻“嗯”了一声,让那人直起身来,对其言道:“栖云,为师不在时府中可一切安好?”
栖云真人眉目含笑,恭敬答道:“托师尊洪福,自是一切安好。只宿阳师叔两月前带了两名凡人过来,说是依师尊口谕,借天元镜一用。弟子位卑言轻,却是不好阻拦。”
殷殊闻言微不可见地一挑眉梢,转眸看了栖云一眼,寒声道:“连看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又有何用?”说罢他冷哼一声,双袖一抖,便携了玉溅霜往玉宫行去。两相交错间她微微侧首看了这名昆山府大弟子一眼,只见对方长睫微垂,笑意依旧,未有丝毫不安之色。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眼瞳一转,竟也望了过来。两者视线一触即离间,她已被殷殊带走了。
在殷殊身后,玉溅霜却是不觉间学着栖云的样子微微一笑,心中略觉兴味-他的双瞳宛如裹了一层润色的冰玉寒石,外间疏朗温谦,内里却似是如自己一般漠然少情,瞧着她便如同瞧着死物一般,没有不屑,也无傲气,唯有仿若死水般的漠视。
她的神识欲要沉入紫府,但仍是按捺住了,只瞧了前方殷殊的背影一眼,心道:“不必急在一时,待得入道后询查叙命书方能更隐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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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殷殊带玉溅霜来昆山府,二人已是行过了拜师祭礼,更已研习销玉霜魂诀月余,要着手入道了。
大道三千,世间功法多基于此,笼统可归于天,地,人三条主干。其中地,人二类功法最为常见,前者为自然中悟出的道法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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