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话语轻柔，退下龙袍后一袭白锦衣的他看起来格外亲切。

齐昭顿了一下，帝王的温柔招招致命，一个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黎王更是杀伐果断，宁错杀也不留后患的人。

“陛下，说来惭愧，今日小公子们切磋练武时齐昭有幸遇见，小公子们聪慧，许是他们看出齐昭不善言，想帮助齐昭便邀齐昭与他们比试一番。陛下您知道齐昭自小多病这三脚猫的功夫怎能与出类拔萃的小公子相比。

与即墨谷梁公子比试时得公子照顾侥幸取胜，却不成想公子会因此受伤，现在想来若是齐昭有自知之明不逞强好胜先察觉出谷梁公子的善意，谷梁公子也不会受伤。事已至此，齐昭也难原谅自己，还望陛下责罚。”

说着齐昭低头，错认了，步也退了，事情的原委都加在这一番话中，现在的他只想知道自己一直视为榜样的人究竟会如何判别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听了齐昭一番说辞后，黎王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堂下齐昭的身边，这孩子不错，知进退，明得失虽说散养在宫外却也识大体。不卑不亢，身上一股子野性与养在宫里只会奉承的孩子们相比倒是个优势，与少时的自己颇为相似。

“齐家小公子说话倒是有趣。”黎王拍了拍齐昭的肩膀，笑道，“你只是身子骨弱些，何须看轻自己？本王问你，你身为云中郡守之子志在何方？”

齐昭头又低了些，想起父亲之前的话，恭敬道：“齐昭病体之身，不敢与公子们相比，只想云游四方看遍陛下您守护的万里江山。”

“哦？！”不知是齐昭的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黎王语气一变，伸手挑起齐昭的下颚，“你当真这么想？”

齐昭的目光被强行锁到黎王身上，与龙目相对的那一刻他脑中一片空白。

在场人被黎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屋内的温度骤降，云中郡守更是捏了一把冷汗。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他斗胆插嘴道：“陛下，犬子未见过什么场面，更未见过您的龙颜，如今得见怕是被您那龙武之气吓住了，还望您莫跟他计较。”

“怎会，本王只是觉得齐爱卿家的小公子很有趣想与小公子单独聊聊，不知齐爱卿愿不愿意将小公子借我几柱香的时间。”黎王看向云中郡守，眼神略带驱赶之意。

云中郡守自是不愿，但圣令难挡。

“是，陛下。”

黎王笑了笑回到坐堂上，对其他人摆了摆手：“谷梁爱卿，这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且回去照顾谷梁玥，本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是陛下。”即墨郡守顿了一下，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眼下似乎也只能这样。

随着议事大厅里的人撤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齐昭与黎王二人连身边的侍卫也被赶到大厅外赏月色。

“说吧！他们走了。”黎王笑了笑，“你可以把头抬起来。”

齐昭：“——陛下所指？”

“男儿志在四方，谷梁玥的性子本王知道，你既能赢他就说明你并非你父兄所说的无能之辈，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无须顾虑，本王只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云游四海，红尘策马。”

“还是不说？”黎王摇摇头，说着从坐席上一跃而起眨眼便到齐昭身边，“放开跟本王打，若是又半分收敛，本王要你为你父兄收尸！”

黎王拿出一把剑，“此剑浮光，赐予你。”说着手一挥剑出鞘飞向齐昭。

眼看剑向自己脖子袭来，齐昭起身躲过凌厉的一剑反手抓住剑柄，一声“得罪”后向黎王奔了过去。

剑影如游龙穿梭，齐昭的剑快而刁，破风之处发出划空嘶鸣之声。黎王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躲的意思，剑尖离喉两指时未等齐昭收手他便伸手将剑弹开，仅一瞬齐昭便被踹到了一旁的柱子上重重摔了下来。

门外，听到异响的云中郡守还有齐昭的两位兄长焦急万分，几欲上前都被喜公公拦了回来。

“郡守二位公子放心吧！”喜公公笑眯眯劝到，仿佛并不担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