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监督杭昼调整作息，郁晨曦决定每晚差不多时间跟他通视频，亲自盯着。

杭昼正卖力设计着两人未来屋子的结构，习惯使然，早已忘了注意时间。直到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他才回过神来，稍稍一愣，发现郁晨曦打给自己的竟然是视频。

慌忙接起来后，他所依恋的脸庞顿时出现在眼前，那头出声说道：“杭昼，十点多了，你该休息了。”

杭昼瞥了眼桌上才进行到四分之一的图，试图商量道：“你……先睡。”

“那我陪你。”

“不用，我等会儿就睡。”

“说好陪你的。”

杭昼见郁晨曦坚持，暗自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地收拾桌面的东西。等完成这些事儿后，就走到隔壁的卧房，躺在床上，朝那头正大光明监视自己的男人说道：“我真的睡了，你挂电话吧。”

不成想郁晨曦还是摇头，态度严厉地拒绝道：“不行，我得看着你睡着。”省得待会又偷爬起来熬夜。

杭昼抿了抿唇，有些无奈，不自觉地鼓起腮帮子。

大抵是知道自己的恋人不会那么轻易听话，郁晨曦想了会儿，又补充了句：“而且这样——”

“嗯？”

“就感觉你在陪我。”

杭昼闻言，眼底泛起了涟漪，像是柔水一圈一圈扩散，直至盈满。他放弃挂断电话偷溜回书房的想法，改而选择好好酝酿自己的困意，“那就不挂断了。”

“嗯。”

两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在较劲什么，好像非得让对方先睡着才肯罢休。

许是发现再这样下去，即使过了十二点，两人依旧没法睡不着。过了半晌，郁晨曦才揉了一把脸，张了张嘴，轻声说道：“杭昼，我其实感到有点挫败。”

杭昼：“……？”

郁晨曦语气幽幽，“跟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我都过得很快乐，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到永远。”顿了顿，喉咙微哽，“……可我却没能让你也有这样的想法。”

杭昼眼神一滞，心轻轻地被人拧一把似地，连忙回道：“没有。”

“什么？”郁晨曦一愣。

杭昼吞咽了下唾液，有些艰难地说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也很快乐。”眼楮满溢认真，“但是晨曦，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就拔除。”

他很努力去摒除那些觉得人生无趣的想法，也试图放开心胸，去感受这世界的温暖。

“我愿意为了你改变，可你也需要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

郁晨曦被触动似地，目光柔和，轻轻应了声，“我知道。”

“所以你别生气了。”杭昼有些委屈。

郁晨曦浅笑，温声哄道：“我早就不生气了。”他怎么舍得气杭昼那么久。

他只是心痛。

不明白他深爱的人为什么那么不自爱，明明是有着大好未来的人，却总想着抛弃未来。

想到这儿，郁晨曦又出声说道：“杭昼，我想给你快乐。”让你每天都期待活着这件事，让你不再想着那种事。

“你早就带给我了。”杭昼温柔地弯起唇，磁性嗓音在黑夜中显得特别勾人，“我每天都很快乐，所以晨曦，你能陪我一直走下去吗？这样我就能一直快乐下去。”

这回不知道为什么，等了好几分钟，都没能等到回应。

他疑惑地看了眼屏幕，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郁晨曦已经阖上双眼，睡得香甜似地，长睫在白皙透着夜灯暖光的皮肤上打下浅浅的阴影，时不时轻抖，宛若蝶翼。

就这么盯着瞧，那张毫无侵略性的俊脸好似有着安定作用，让人渐渐有了睡意。

不多时，杭昼便也跟着缓缓阖上眼。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的那一瞬间，屏幕那头的男人猛然睁开了眼。

眸里满是复杂和悲伤。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道。

——他想答应杭昼，却没办法给予保证。

所以他选择回避问题。

对于郁晨曦的这些想法。

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