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郁晨曦所说的那样。

今天的九溪确实比昨天的西湖来得多人，石板路上全都是和他们有着相同目的地的大部队。有人潮的地方，虽然显得相当热闹，叫人不容易被森林中的阴凉气息所影响，可同时却也失去了那份难得的宁静。

顾虑到郁晨曦的身体状况，杭昼刻意放慢脚步，把健行走得跟饭后散步似地。

“会累吗？”

郁晨曦摇了摇头，“不会。”

“不急，多的是时间，会累的话，我们可以先停下休息一会。”杭昼心知郁晨曦的性子，不免还是担忧地提醒道。

郁晨曦笑笑，看他的眼神满是无奈，“我没那么娇弱。”

杭昼闻言，顿了一下，他清楚郁晨曦不喜欢被人当作娇滴滴小公举对待。

虽然很多人总会说身体比较重要，自尊心什么的在健康面前都是虚的，做人就要有自知之明，可事实上，长时间不顾自尊心反倒会让人更加难受。

是一种心上不可磨灭的痛。

就好像自己已经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一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思考了片刻，“我知道，我只是要提醒你一件事。”

“嗯？”

“如果你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上去。”

郁晨曦顿然一愣，“……我以为你会说就不走了，我们回去……”声音越来越弱。

杭昼听到他这句话，也跟着愣了一下。

蓦地，叹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会。”他带郁晨曦出来旅游，就是为了让郁晨曦完成那些以前被人限制的梦想以及愿望，要是半途而废，那跟以往有什么不同，跟方蕙他们的行为又有什么不一样。

有时候就是需要好好放纵一回，即便有些事情表面看似疯狂，但只要能做的都得去做一遍，这样人生才不会留下遗憾。

杭昼知道，不论怎么大胆，怎么渴望去尝试，总还是有些郁晨曦终其一生都碰触不得的事物，可他希望，能少一点遗憾是一点。

至于余下的那些遗憾。

可以成为盼头，下辈子再去好好实现。

最后，郁晨曦还是没让杭昼背自己上去。

虽说爬到一半的时候，体力已经消耗许多，可还是决定靠自己的力量走到目的地。杭昼看出他的坚持，也没打算去伤害他的尊严，而是选择默默在他身后支撑着他。

沿路，潺潺溪水声，消去了不少吵杂人声；鼻息间都是大自然的气味，怡人自得；越往里面走去，气氛越发幽深神秘，好似这偌大的树林中藏着无数古时流传下来的秘宝似地。

终于，在千辛万苦下，走到了九溪烟树那儿。

海拔较高的地区难免空气稀薄了些，郁晨曦呼吸稍显急促。

杭昼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忧地拧起眉头，搀扶着他，“你还好吗？”

郁晨曦胡乱地点了点头，迅速用手机拍下几张美景照，这才牵起唇角，“我们下去休息一下。”

两人走到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个季节的阳光微弱，无法从密集的树木之间透出几缕光，四周雾气环绕，烟雨蒙蒙造就一种仙境的氛围，如梦似幻，整幅山景仿佛是蒙上一层白色轻纱的绿衣美人，让人有种想探索更深的心动。

这如画的美景全记录在了郁晨曦的手机里，永远停留在最美的一刻。

郁晨曦垂头滑了几回相册，反复欣赏后，收起手机，歪着头靠在身旁男人的肩上，撒娇地蹭了几下。

杭昼顺势搂住他的肩，温柔地问道：“累了？嗯？”

在身体方面，郁晨曦从不会过度勉强，真忍受不了，也不会刻意隐瞒，“嗯，有点。”顿了会儿，唇角微微弯起，柔和至极，“但我还是觉得很值得。”他曾以为自己永远走不上来，如今却完成了自己多年的夙愿。

杭昼应了一声。

“杭昼，如果可以，我真想跟你去更多地方旅行，做更多事。”还想牵着手一起走到天荒地老，走到两人白发的终点。

杭昼听了，手不由紧了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