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文件准确无误地砸在宋昱的头上，他瞬间止了声音，憨厚地笑了笑。

“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您老这火太大了。”他说着上前端茶递水，就差给他捏腿捶背了，而陆向晚显然不吃他这套，“你想干什么？”

“小妈，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这不是……”宋昱还准备噼里哗啦继续说下去，却感受到了死亡的凝视，最终只得轻咳了两声，“咳咳，我这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

“抱歉，拜你所赐，我的手头也很紧。”

陆向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公司交接的时候硬生生被他卷走了几亿，合着那都是冥币不成？

“小妈，你可怜可怜我，我就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躺在地里的小白菜……”

宋昱这会儿显然是豁出去了，那泪眼迷离的模样令陆向晚整个人恨不得背过气去，她到底碰到了什么货色？

“你要钱干什么？”

钱是不可能给钱的，她想要瞧一瞧这人想要钱干什么？他好歹也转走了好多钱。

——至于这么哭穷？

“啊……我平时的吃穿用度……”

“停！”

他刚打开话匣子陆向晚便直接喊停，任由这不要脸的说下去，自己怕是没办法正常下班了。

“钱。”

“……你上一辈子是讨债鬼吧！”

“小妈……”

如泣如诉的声音令陆向晚头炸裂了起来，她收回刚才的话，这人不是讨债鬼，这人上辈子不男不女。

陆向晚最终没有给宋昱松口，首先自己手头没有那么多钱，再者宋清那边步步紧逼，自己若是放水显然说不过去。

只是宋昱离开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态一直在陆向晚脑中萦绕：“我的梦想就是完成我儿时所有的梦想。”

“演艺圈的梦想我已经完成，我如今想在电竞行业发展。”

自己当时是如何说得？她满脸的冷笑：“你多大的年龄了，居然还有着电竞梦？”

两个人唇枪舌战了好一会儿，最终以宋昱的退出结束。

然而，陆向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胜出便高兴的不能自控，她脑海里面不断浮现着宋昱的话。

——他为了自己的梦而活，为了儿时定下的目标而努力，那么自己呢？

自己幼时的梦是什么呢？

时间太过久远，她已经逐渐忘却了当年的梦想，忘记了自己也曾纯真。

“陆总，回家吗？”

窦晓瞧着后座上假寐的陆向晚，小声询问了一句。或许是因为近来失眠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宋昱刚才的话。

——她抛锚的心神听到窦晓的话才渐渐地收拢。

“回吧！”

“好。”

窦晓感觉到她心情似乎有些不顺，也不敢再搭话，上司的脸就是晴雨表，她得小心应对。

陆向晚打开手机的时候，乖崽对话款正好蹦跶出几个表情来，看着那萌态可拘的模样陆向晚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干嘛呢？”

“我……我爸爸……爸爸住……住院了！嘤嘤，他……他好可怜……”

这话用的是语音，陆向晚点开的时候前面的窦晓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侧起了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把你耳朵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