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

顾九瑶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衬衫少年。

下了结论。

是气场。

眼前的明染看起来身段纤细，气质柔软，眼角泛红，带着丝悲伤空灵的气质，就像是个纯白色的精灵。

他身上弥散着的彷徨无依，甚至让顾九瑶就像是看到了一只不小心迷了路，就再也找不到家的白色大狗狗，让人有想要上前去安慰一番的冲动。

而明太傅虽然也是很瘦，但却是那种成熟男人的精瘦，气势更是盛极，让人感到他对任何事都尽在掌握之中。

明太傅逢人便是一张笑脸，从来没有有过这种将哭未哭的表情。

事实上，明太傅好像从未因任何人和任何事而变过表情，那副样子啊，就好像万事不看在眼里，万事不挂在心上。

嗯，顾九瑶暗赞自己总结得到位，这也是顾九瑶一开始就看明染不太入眼的原因——一幅万事随心的假仙样，谁知道是不是个白莲花，嗯，后来果然被她捉住了狐狸尾巴。

原来明太傅前世的时候竟是这幅小可怜的样子呀，实在是——意料不到。

虽然现实里顾九瑶依旧没有办法扳倒明染，但这样看来，还挺解气的。

心里穿测着自己前世与明染前世的关系，嗯，也许是前房东和——接盘人？

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呀。顾九瑶心里腹诽。

也许楼下的葬礼就是眼前明染的一个家人吧。

见他一动不动，顾九瑶感到有些无聊，又不是在比赛木头人的游戏，两个人，哦，不对，是一人一魂，都这样呆站在原地是要闹那般？

正待出去，顾九瑶眼尖地发现他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顾九瑶好奇心旺盛地绕到少年的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唔。

有些失望。

只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两个人的合影照片罢了。

但再仔细看看，顾九瑶瞳孔放大，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上面的两个人分别是明染和——一个从未见过的顾九瑶!

相片里的这个顾九瑶穿着烟紫色的纱裙，盘着精致繁复却陌生的发饰，举着高脚杯，透过杯壁还能红色的液体还在微微荡漾。大大的裙摆铺了一地，唇角微微勾起。

照片里的明染穿着同色系的西服，眼睛月牙儿弯弯，举杯相邀，是顾九瑶从来没有见过的单纯的开心。

背景是蓝天白云和一片薰衣草田，还有许多紫色西装的老老少少。

看得出来，是一个气氛很好的旅行聚会。

顾九瑶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房间的实木地板上还堆放着许许多多这样的照片、相框和写真图册。透过这些相片，顾九瑶看到了大笑的她和大笑的他，照片里有学生时代的他，两个人参加舞会的样子，两个人一起分享甜点的样子，也两个人什么也不做，仅仅就是相拥在沙发上的样子……

所以说，楼下的葬礼是为自己举办的？

即使是隔着一层照片，顾九瑶也能感受到两个人的幸福。

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少年明染才会失去那一个顾九瑶而感到那样的痛苦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像是荆州王那个碎片一样的梦，梦醒之后，顾九瑶还会怀疑这只是个梦而已。这个梦里，只要自己站在这里，静静的感受着，就能确定这是真的，真的人，真的摆件陈设，真的事，真真正正曾发生过的一切。

她有些头痛。

这里究竟是平行空间，还是——自己和明染的前世？

如果这就是明染和自己的前世，那么，是她和明染曾经在一起过，现在自己率先离开，而明染是在为自己悲伤吗？

难道，在那二十五年的记忆之后，自己还遗忘了一段关于明染的记忆吗？

顾九瑶深呼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往事已成灰，就算明染曾经对自己那样哀悼悲伤，但现在物是人非，他们的关系也不再是曾今，自己也不应该因此而被牵绊不前。

事实上，今世的明染和前世的明染，从小的经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