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应是有人的无眠夜。

但顾九瑶和明染二人不在其列，他俩睡的极好。

顾九瑶自然是因为离真相又近了一步。短短不过一天时间，她似乎离真相只有咫尺之隔。事实上，顾九瑶几乎已经有了九成把握，此事与石崇焕无关。如此这样，自然是松了一口大气，一颗悬在半空中，紧张不安的心也悄悄落了一半——不管此事的结果怎样，是凶是吉还未可知，但是，她最担心的那件事并没有发生。

如此，就甚好。

至于明染，他的开心就更简单了。用他的话来说：瑶瑶开心他就开心。瑶瑶睡得好，他睡得也好。

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显然是出于真心，自然极了。

顾九瑶更是收到了一张纸条，盯着纸条上的短短两个字，表情莫测。

明染也好奇探头，看到了纸条的内容，瞬间明白了顾九瑶的意思。

两人何等默契，无需商量，也没有交流，径直打道去了监察御史府。

这一次明染没有易容，直接顶着他的真实面孔前去，顾九瑶则扮作明染的小厮。

顾九瑶自然不能以本来的面目前去。要知道，国不可无主，顾九瑶虽然自己同明染来了云州，但朝中还有明染留下、与顾九瑶形貌一致的傀儡人主持早朝。傀儡人与明染神识相连，疑难的办案子则留中不发，等晚上明染回皇宫一趟，再将累积的折子送到顾九瑶面前，统一处理。

如果这时候，顾九瑶在现身出现在刘知义的监察御史府，那可真是上赶着露出个破绽了。

“刘大人，此次某披星戴月快马加鞭前来云州，是被陛下特派探查云州□□案。现在还需要你的帮助。”明染饮了刘知义奉的一杯茶之后，单枪直入，表明来意。

“哦，怎么帮忙？”刘知义没和明染打过交道，只是从同僚的口中听说过明染的名声，再加上还政大典后女帝公示天下，明染会是她未来的皇夫。

在刘知义的眼里，明染还一直只是一个靠美色上位之人，还奇怪顾九瑶为何会派此人前来督查案情，应酬也只是出于礼貌，听到此言，倒是身体前倾，也来了兴趣。

今日凌霄城的府衙门前的官榜前人来人往，格外热闹。大家都在聚在一起，盯着一张刚刚张贴的红色布告议论纷纷。

“云州近日境内发现□□案，原石家家主石德涉案其中，囚于御史府，受害于歹人。现封城三日，全城搜索。”有书生在一旁将布告的内容大声读了出来。

话音刚落，议论声更盛。

不识字的府丁走卒也加入了讨论。

其中一人压着嗓子，表情有些神秘，却吸引了最多人的注意：“原来是这事儿啊。俺早就知道了。俺听俺在御史府做事的大姑姑说，石家的那个石德，确实是干了昧着良心的事。现在被朝廷抓了，但他说，他也是被人指使的，但他不肯说究竟是谁。结果那个真凶就在狱中把他抹了脖子，他咽着一口气把东西交给朝廷，然后死的时候都没闭上眼睛，真的是惨呀。”

讨论的人更多了。

“制□□该死！我亲大哥就是被□□害得家破人亡的！”有人义愤填膺。

“真没看出来，石德竟然做了这样的事。也难怪石家前段日子那么低调，怕是因为做贼心虚吧。石家看来是很难再风光了。”也有人唏嘘。

“不知道那背后的真凶究竟是谁，朝廷能抓到吗？”也有人更关心案件本身。

在一片议论声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钻出了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人群，离开去了城郊。

“咽着一口，气交代了？不可能！”云生听消息的时候正在饮茶，显然被这个消息冲击的震惊过度，温文尔雅的样子都保持不住，一时连力道都没有收住，连茶杯都被震成了一堆粉末，茶水也淋了一地。

瓜子头垂得更低。

虽然不知道领主为何对此事如此有把握，但石德的死是领主亲自处理的，他虽然隐约猜到一点，然而他在影子里级别不高，这显然属于他不应该知道而且好奇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