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文化祭后，二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和之前不同。

幸村精市还在旁边轻声问她：“你喜欢我吗？”应该是喜欢的吧。他按着锁骨处的。

其实鹤田也像之前和柳在一起时那样，含含糊糊地就回了一个答案后，想就这样蒙混过关。然而幸村精市的不依不挠让她意识到，他和柳不一样，柳会等，但是他不会，他不想被糊弄。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被吊着。

在快走到高一部的时候，鹤田唯依停住了脚步，在幸村惊诧的目光下，神情坦然地正视他：“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么尝试一下如何？”幸村精市的指尖隔着衣服抚上锁骨，“我很认真。”

鹤田唯依别开视线：“或许说来有点可笑，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在妄想，我希望我的初恋就是一辈子。”

她不想为了爱情浪费时间，要么就是他，要么就不要爱情。

鹤田唯依也是小女生，她也幻想过初恋即白头。但是母亲失败的婚姻告诉她，这是个痴人说梦。

所以，既然找不到，那不如就不要有喜欢的人，这样“喜欢”也不会再转化成爱。

周围的声音嘈杂，但是幸村精市能清晰听到鹤田唯依的话：“我知道这是个给人压力的话，但是幸村……你喜欢我，那你可以保证爱我一辈子吗？”

在爱情的开始，最切忌的就是承诺一辈子。因为没有多少人会真的保证，和自己走到最后的就是参加的那个ta。

幸村精市当然也不能保证。

“你喜欢我什么呢？”鹤田唯依抚上自己的这张脸，如果她只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呢？“你……又了解我多少。”如果她没有蓄意接近他们呢？

幸村精市却笑了：“你又为什么不敢尝试踏出一步。你在害怕什么，鹤田。”

鹤田唯依不置可否他的话：“就当作一个幼稚的女生的幻想吧。”亲身走进爱情，再目睹它背后的恶心，最后亲手撕碎它，鹤田唯依做不到。

其实很多人没谈过恋爱，除了不敢的因素，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他们把“爱情”这个玩意看得太重。

以鹤田唯依这类人来说，按理会比其他人洒脱，没有什么会阻止她活的自在，但是她却出乎意料地执着于爱情。

幸村精市想不通这点，难道失败的恋情就不能接受吗？就算无法和年少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以后老了，也会感慨这是个美好的时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幸村。”鹤田唯依漫不经心地转过身，“这也是大多数人在想的，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以后，因为‘永远’这个词太过沉重，他们在一开始就想好了退路。”

“可是我不要这样。”

她自顾自地离开，隔了有些距离后，才听到幸村在她身后说：“可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了解你的机会。”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鹤田唯依咬住下唇。

她给过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给过了。这个笨蛋在网球上那么精明，却没意识到，她给过他靠近她的机会。

*

鹤田唯依在外面耗费了有一段时间，错过交班点，文娱委员找不到她也只好放弃，任意她玩去了。

鹤田平时照顾她那么多次，放个水也没什么。

而鹤田自己兜兜转转一大圈，把文化祭的活动七七八八看了个遍后，才回去。

柳莲二早已换下那身让许多女生心跳的服装，挽着袖子正在收拾场地，他瞥见鹤田回来，本想随口问她去哪了，然而回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后，那些话就硬生生地鲠在喉里。

鹤田唯依虽然有刻意忘记和幸村说过的那些话，但心情还是有被影响到，看见柳莲二跟没事人一样在那忙碌，内心没缘由地浮上一股烦躁。

“你可以喜欢我多久？”鹤田唯依直接开门见山，蹲到他旁边，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反正都拒绝一个了，那倒不如全拒绝了。

柳莲二收拾道具的手顿住，“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