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空间里，只有风声轻微。

两个灵体良久无言。

“我本修罗，何来慈悲？”

一声轻叹，似问人，更似问己。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了一个早该死的人，用这种有为天道的禁术，是会，遭，天，遣，的。”卿羽晨咬着最后几个字，一字一句地道。

“何为天道？”盘望着卿羽晨，讥讽地道，“那不过是个草芥人命的混蛋！”

“……说得好。”卿羽晨有点儿想鼓掌，“确实是个草芥人命的混蛋。”她就是被视为草芥那个。

如此看来，那边躺着的那个也是了？

可怜。

卿羽晨的反应让盘一愣。

“但这不是你草芥人命的理由。”卿羽晨又道。

盘被这转折弄得有点懵，本就不太灵光了的脑子，下意识地就反驳，“弱肉强食……”

“那是神界驱逐你的借口。”卿羽晨直接打断他，“拿着那些人……神，驱逐你的借口糊弄自己，你觉得是自己心里过得去？还是觉得那边那位心里能过得去？”卿羽晨虚虚点了点白骨山中的水晶棺。

卡在洞顶的灵魂已不见了踪影，被织魂梭咬着的那个灵魂打了个哆嗦。

鬼族对上位者威压的恐惧，更甚于人。

盘愣住了，转瞬又凶恶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喜欢八卦的后辈而已。”卿羽晨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你其实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吧？等你见过阎王就知道了。

自天地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地府的管理者，总是希望能有人能跟自己聊上几句的。”

盘语塞，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行了。你们的当初呢，我没兴趣知道。这些人啊，兽啊，都死了那么久了，我也不想管。只是我的人被万灵幻界困住了。你看，是你去把人带出来呢？还是让我破了这万灵幻界呢？”卿羽晨觉得说的差不不多了，再说下去，她怕得罪人，啊，不，得罪鬼……好像也不对，阎王好像不是鬼。那是仙？神？

……

好吧，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再说下去就得罪他了。

虽说好像已经得罪了……

卿羽晨的思维越走越偏，就在快要拉不回来的时候，听得一声厉喝，“你敢！”

她笑了。

“我有什么好不敢的？”卿羽晨居高临下地看着盘，“你这都只剩下一抹执念，连残魂都算不上了，拘魂锁都只能拖着的家伙，还能把我怎么着？”

“你！无耻！”盘脸都扭曲了。

卿羽晨觉得他这骂的莫名其妙，她怎么就无耻了？

“不是你说的弱肉强食？”卿羽晨把他之前的话丢回给他，“现在你弱，我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能奈我何？”

盘被她堵得没话可说，直接拽着手里的拘魂锁，朝卿羽晨横扫过来。

卿羽晨轻轻一飘，就避过了拘魂锁的攻击，“你这人……这鬼……执念……”这称呼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准，“你怎么这个德行？说不过就打人，什么人……什么家伙啊你这？”

盘才不跟她废话，拘魂锁武得虎虎生威。

卿羽晨一边躲，一边跟他扯，“力度不够，打偏了，该扔高点，你不会飘上来打……吗？”

盘真的飘上来了。

卿羽晨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叫你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