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话可说了，留下来也只不过是继续被骗而已。郑云龙强硬地拉着May要走，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

那温度几乎要把他的心冻伤。郑云龙想用力甩开，却撞进那双热切又痛苦的眼中。

那双翕动的薄唇，好像要对他说什么。

郑云龙移开视线，他不敢听，带着May几乎是落荒而逃。

May回头看向内森，直到他在远方变成一个小点。她回过头来，对郑云龙说了句。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真的渣……”

May的声音在看到郑云龙发红的眼眶后戛然而止。

“你知道吗？特林斯那件事诡异得很，据说他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什么都记不得了，除了脖子上的俩血洞外，医生也没发现别的伤痕。要我说这妥妥的是吸血鬼袭击啊……”

夜风吹拂着华灯初上的人间，刚把May护送回家的郑云龙就被金哲永拖进了一家中式火锅店。

金哲永拿筷子在郑云龙面前晃了晃：“嘿，你在听吗？”

郑云龙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把目光从鸭肠上收回来，随便夹起什么在火锅里涮了两下就往嘴里送。

“没熟呢！”

郑云龙皱着眉头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碗里的肉片还泛着红。

“你走神的程度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郑云龙打断他，重新夹起那片肥牛端详了几眼，到底没敢用生吃的方式来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测，乖乖地搁回锅里涮起来，“对了，你下午和我说的，吸血鬼还有什么传播方式？”

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被阿云嘎吸过血，却没因此放心下来，万一有别的方法可以把人变成吸血鬼呢？

几副画面冷不丁划过郑云龙的脑海。他回想起自己和阿云嘎在金哲永家、在野营帐篷里的抵死相缠，他们像两条不知疲倦、相濡以沫的鱼。

郑云龙的心猛地往下一坠。

“凭我这么多年的学术经验来看，除了吸血初拥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郑云龙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提出自己的猜测：“也许有一些不见经传的方法，我是说，比如接吻，或者……□□。”

“……你说的那是传染病。”

郑云龙捞出了那片被他烫得过熟的牛肉，仍是将信将疑。

要验证自己是不是吸血鬼，其实有个最好的方法。他之前试过两次，只不过由于种种因素没能成功。

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郑云龙看看四周，压低了音量。

“金哲永，让我咬一口。”

金哲永从瞳孔到表情发生了剧烈的地震。

“郑云龙，我第三次声明我是直男！”

“金哲永，我也第三次强调，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咬我？”

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注意音量，周边不少食客都看了过来。

郑云龙绝望地扶额。

金哲永善解人意地给郑云龙夹了几片牛肉：“你这喜欢独自扛事儿的毛病老不好可不行啊，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郑云龙沉默了片刻，压着声音开口：“……其实是我有一个朋友，出了点儿麻烦事。”

“嗯哼？”

“这么说吧，要是你被一个很信任的人欺骗了，而且是非常严重的欺骗，你会怎么办？”

“阿云嘎骗你啦？”

“……”

郑云龙心说就不该和金哲永谈心，起身就走。

“唉别走别走。”

金哲永赶忙欠身拉着郑云龙坐下，从商家提供的水壶里给自己和郑云龙一人续上一杯柠檬水，翘着小拇指抿了一口。

“你这些天魂不守舍的，就是因为这事儿啊？虽然我不知道阿云……那个人骗了你朋友什么，但大部分类似的欺骗，背后都是有苦衷的。”

他能有什么苦衷？郑云龙哼了声，没答话。

“他也许只是不想让你……你朋友受到伤害呢？我觉得一段友情能否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