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沙直视越泽的眼睛，隔着泪水带来的朦胧，认真而忧伤：“我怀疑你是星盗。”

越泽停下动作，指腹轻轻摩擦着法沙的脸。长久的运动加之水汽蒸腾，这只雌虫也变得柔软。

“我们在边防星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带我走。”越泽神情复杂，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在诧异后又觉得法沙的怀疑似乎可以理解，只不过心里总是难过。

法沙挣扎着起身，忍着不适把自己埋入越泽的怀里。声音低沉：“我想拥有你。在第一次见面就想。”

越泽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过法沙光滑的背脊，偶尔轻柔地在骨翼处停留。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星盗，但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过。”法沙压抑着，“我不是一个好雌君，我无法彻底忠诚于雄主。”

“你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忠诚于虫族，无愧中将的称呼。”越泽双手滑到法沙的肩膀，把法沙从自己的怀里带出来。

法沙眼睛有些红，脸上说不清是泪水还是单纯的水雾。这一切以一种荒谬的方式坦白，猝不及防地到了天堂迎接审判。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被彻底抛弃？

越泽从浴缸里起身，静默地离开。

“雄主。”

法沙呢喃着，望着越泽的身影，直到只剩自己一虫。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对中世纪的批判，在与星盗的对决中更是对这群残忍的虫恨之入骨。而在雄主离开后，法沙心里的信念动摇了。

初见的惊艳，久处之下的痴恋。法沙知道自己完了。他想要永远占有这只雄虫，哪怕与自己的原则相悖。

水温恒定，法沙躺在浴缸里，片刻安宁。隐瞒的揭露，让法沙不再顾忌。打开光脑，法沙走专供高级军官的通道，订购一套安全系数极佳的系统。

在“立即安装”上点完确定，智能将在今晚完成组装。法沙把中将与雌君这两个身份的权限发挥到极致，他不清楚雄主掌握多大的力量，保险起见就按危险等级最高来对待。

想想心理诊疗以及现在，在面对雄主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法沙可以预见自己会遭遇什么。当雄主发现被囚禁时，法沙就不再是雌君而是敌虫。

法沙心灰意冷，不愿起身，不愿离开满是雄主气息的空间。心里空荡荡的，后面却快溢出来。不行，法沙心想这是怀上虫蛋的最后机会。

越泽再次打开门，就看到要把自己扭成麻花的雌虫。一言难尽：“法沙。”

雌虫身体一抖，手指快速收回来。来不及羞涩，而是惊讶：“雄主，你回来了。”

随着越泽的走近，法沙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微微皱眉，哪个虫带坏了雄主？

有了一根烟的冷静时间，越泽再面对法沙也能冷静些。可能也冷静不了，毕竟一进门的画面冲击力太大。本来还想问问为什么位高权重的中将会看上自己这只阶下虫，但现在看来大概是馋。

越泽一把把法沙从水里捞出来，用毛巾擦擦不知所措的虫。

“先睡觉，明天再谈。”

体力耗尽，哪怕思维再活跃还是挺不住。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下午。法沙酸软地起身，脑子还在愣神，就听到旁边传来雄主的问候。

迎着雄主戏谑的眼神，法沙懵懵的，心里涌出难以言喻的感动。边防星的甜蜜是他最为珍视的回忆。可后来各怀心事的离别与充满意外的相逢都再也没有那种温情。法沙又缩回被窝，拱到雄主怀里，真的好想念这种感觉。

越泽从被窝里薅出这只懒虫，把一旁的营养液拿过来，一脸无奈：“不饿吗？”

法沙有种被宠爱的委屈，乖乖的吃完。没等越泽说话，自己主动交代：“雄主你出现在星盗的核心位置。而且在边防星的游乐场，以及在军部的训练场，你对武器太熟练了。你的力量不是一只普通雄虫能有的。”

越泽听着，有些想笑，还是忍住：“我在游乐场的表现引起你的怀疑，所以你就主动带我去训练场。还派了肯汀监视记录。”

法沙低着头，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