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虽然不常在家，但他每天出门前都会给地里的菜浇水，他不在的时候，杨徽就会去照看。

有时隔壁邻居会从他们的地里摘点菜走，隔天就会送些鸡蛋米面来，就当是交换了。杨徽觉得这样挺好的，就像从前在三平坝的生活一样，那时大家也是这样，邻里相互借米借菜借鸡蛋的。

小时候杨徽家的鸡很能生蛋，杨徽爱吃鸡蛋，杨建国拿一部分鸡蛋去镇上卖，和墨便把剩下地鸡蛋都放在筐子里，村里来人借鸡蛋，和墨不肯给，说要留给杨徽吃。杨建国知道后笑得前俯后仰，说筐子里有好几个鸡蛋，杨徽吃不完的。可和墨还是固执地说，徽徽要吃的，她很爱吃，不能给别人。

杨徽一边煮米线，一边想着这些事情，只觉得那些年月忽近忽远的，她时而看得清晰，时而又记不清了。

这一夜杨徽没有回学校，自个儿做完了作业，便裹着被子在床上睡觉。

刚睡下没多久，她迷迷糊糊中听见门锁响动，以为有什么坏人，惊醒过来，看见门推开后，门外的身影熟悉得很。

“和墨？”杨徽揉了揉眼睛。

和墨拉开电灯，灯光照耀出他外套上的水珠子，有些炫丽的光芒，他头发上沾了水珠，蒙蒙的一片。

原来外面下雨了。

和墨凝望着杨徽，露出一个松了口气一般的笑容：“徽徽，生日快乐。”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的，逐渐变得打了起来，秋风卷了雨水，拍打不远处的林子。雨水顺着屋檐淌下来，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砸出声响。

和墨坐在床头，拿着一条干毛巾擦头发。他长得高，狭小的房间被他堵了许多空间去，床也极小，他坐在那里，便占了三分之一的地盘，连灯光的光芒也被他挡了许多去，只能在墙面上投下许多影子，宣泄它们的不满。

和墨微微弯着上身，一只手抓了毛巾在头发上乱转，一些水四处逃窜，窜到地面，很快也就不见了。

“这个很热的。”杨徽把和墨带回来的热水袋灌满了热水，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翻来翻去地在热水袋的表面搓，很快搓出许多温度来。

她错了一会儿，把热水袋塞到和墨的肚子上，眨眨眼：“和暖的，你试试。”

和墨哭笑不得，把肚子上的热水袋捞出来，塞回去给杨徽：“我给你买的，你给我用做什么？”

“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你淋了雨，比较需要。”杨徽又把热水袋塞回到和墨的肚子上。

和墨说这是给她的生日礼物。他刚才刚回到南溪的时候，去了一趟学校找杨徽，可太晚了，门口的守门的大爷已经睡下，他还以为只能等到明天再跟杨徽说生日快乐了。

和墨还说，他听别人说，来月经的时候如果肚子疼，可以把热水袋放在肚子上，那样会好过许多。

和墨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别人既然这么说了，他就试一试。

那时杨徽听他那样解释，微微红了脸，心里又是感激有时羞涩的，将他送的热水袋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