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画眉鸟也吃得差不多了，它不适应地在地上走了两步，挥动翅膀飞回了巢穴。

看着巢穴里上半身血肉模糊的碧绿小蛇，画眉鸟歪了歪头，似是在思考什么，许久之后，它蹦跳到碧绿小蛇身前，鸟喙啄在碧绿小蛇凸起的腹部，似是想要把它开膛破肚。

它的鸟喙并不锋利，花了好大劲儿才啄开一个小洞，将嘴中血肉吐到一边，画眉鸟眨巴着眼睛望向那个小洞。

碧绿小蛇身体上的那个破洞内，有一金色物体，看模样，似乎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

画眉鸟眼睛一亮，更加卖力地啄了起来，不久后，它总算把那颗外表绘制着山海图的金色珠子挖了出来，它开心地叫了两声，飞出巢穴，朝它最喜欢去的那座院子飞去。

它知道，他在找这颗珠子！

画眉鸟刚飞出巢穴，原本躺在枯草中被开膛破肚血肉模糊的碧绿小蛇，忽然睁开了眼，不顾身上的伤势，顺着树干爬了下去，径直冲入水中，噗通一声，水面荡起涟漪，再不见碧绿小蛇的踪迹。

院子内，秦方明正坐在院中绘制那副画卷，忽然发觉肩头有些异样，扭过头，见画眉鸟不知何时落在自己肩头，叽叽喳喳地叫着，随后飞了起来，在院中来回飞了两圈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朝院外飞去。

秦方明不明所以地看着画眉鸟飞远，皱了皱眉，以为它是在和自己嬉戏，便不再多想，埋头继续画画。

不曾想，他刚打算落笔，画眉鸟便又飞到了他的肩头，重复刚才的动作，这让秦方明有些无奈，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画眉鸟的小脑袋，指向墙头，命令道：“别闹了，去那儿站着！我要把你画到画卷上去！”

画眉鸟一愣，似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飞去墙头，还是该继续提示他，带他去找那颗珠子，不过当它低头看了眼画卷上的女子后，它目光中满是欣喜，挥动着翅膀飞到墙头，一动不动，任凭秦方明慢慢观摩绘画。

至于它此行来的目的，早就被它抛之脑后了。

……

正在和惠明一起前行的旬一忽然心头一跳，他停住脚步，目光有些茫然地朝远处的溪水望去，不知为何，他刚才感觉在那条溪水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旬一默默调动妖力，以防意外，可他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妖力居然少了一半还多，这让他不明所以的同时，心中充满恐惧。

这几天下来，他已经能随心所欲地驾驭小狐狸送给自己的那一身妖力，他一度将这股妖力当做自己最后的保命手段，可现在，这股妖力居然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莫名其妙消散了这么多，这让他一下子慌了神。

见他停在原地，惠明便不再前行，询问道：“小施主，可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旬一回过神，面色难堪，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轻敲小腿，试探性地问道：“是有些累了，惠明住持可否知道，这镇上除了那只画眉鸟，有没有其他妖物或通灵之物？”

惠明坐在他对面，笑呵呵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修行之人，不知道这些，那只画眉鸟的事，是一位路过的修士和我闲聊时告诉我的，不过小施主也无需太过担心，前些天镇上经常有修士往来，如果真有妖物，应该早就被那些修士斩杀了才对。”

闻言，旬一稍稍宽心，不过当他回过头望向水面的时候，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依旧，让他极不自在，他不愿在此多待，招呼了一声惠明，两人继续赶路，等两人远离了那条溪水，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消失，这让旬一松了口气之余，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离镇子里的这条溪水远些！

水面上，那条碧绿小蛇浮在水面，高高抬起头，愣愣地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它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势，此时竟已完全康复，根本不像刚受过伤的模样。

此时，它张着不知何时变成赤红色的蛇瞳，目光复杂地望着远去的少年背影，惶恐、嗜杀、亲近、渴求……种种复杂情绪尽在眼底，最终，它潜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