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朋的帮助下，老汉很快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对他来说最严重的伤势其实是烫伤，与此相比，那股精血在体内的冲撞反而有些不值一提了。

老汉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原本少女躺着的地方，此时那里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只剩下一只黑色的乌鸦静静的躺在那里。

“真是对不起了……”

吴朋站起身子看向乌鸦，皱眉道：“不记得传说中有什么强大的乌鸦珍禽，难不成是某个不现世的族群？”

老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缓缓走到乌鸦身旁，蹲下身，将它捧在手心，抬头看向吴朋，轻声道：“大王，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失去了精血，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她生前估计也是个手眼通天的大妖，如今都要死了，总不该连个坟都没有，我想把它埋了。”

吴朋皱眉道：“你和我一样，跟人类相处久了，沾染了很多人类的毛病，我们妖族，生于天地死于天地，便是给她建了坟，又有谁会祭拜？”

见老汉不说话，只是执拗地望着自己，吴朋无奈地叹了口气，朝他摆了摆手。

“去吧。”

“谢过大王。”

老汉化作一只巨大的蝙蝠，口衔一动不动的乌鸦，快速向远方飞去。漆黑的夜晚中，他接连飞了几十里地，在一处远离人类的小山上落下。

刚一落地，他便化成老汉模样，他蹲下身，张口咬在乌鸦身上，将自己留下来的精血还给这只乌鸦。

“抱歉，大王很厉害的，这是我能在他不发觉的情况下保留的最大份额，我吞咽了一点，这是剩下的，虽然无法让你恢复以前的修为，可至少不会死，人啊，只要能活着就是好的。”

老汉看到乌鸦睁开红色的瞳孔，茫然地看着自己，微笑着用布满皱纹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妖，也是如此。”

说罢，老汉站起身，语气严肃，道：“这里离东沧村不近，但也不远，你如果能在这里活下去，在有余力的时候，便尽量朝远离东沧村的方向飞，不然，若是不小心被大王遇到，他肯定不会留着你这个仇敌的。”

说罢，老汉化作巨大的蝙蝠朝东沧村飞去。

乌鸦抬起头，遥遥地看着蝙蝠越飞越远，眼睛缓缓眯起。

……

吴朋站在原地，目送老汉飞远后，低声自语道：“我虽然得到了精血，可在短期内，我的实力不升反降，那只神箭我也无法在短期内使用自如，想要干掉那个年轻道人，只能从他身上的因果下手。

我原本打算用这些普通蝙蝠，当做一次性的换血工具，它们死后，我提前用术法以它们面貌刻在瓶子上的图案便会将它们的因果牵引过去，并且加重数百倍不止，这样一来，它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可你硬是要强出头，我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不杀也得杀，你这又是何苦呢？若是顺着我的计划走，只要你肯抛弃族群，你就可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如今你不但要失去它们，我也不可能再用你了。

我对不起你，等这里事了，我还你自由便是。”

吴鹏转过去，目光复杂地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蝙蝠群，一股妖力从他手中升腾而起。

“你们很幸运，遇到了一个很照顾族群的妖怪老大，可惜，他很不幸，遇到了我。”

澎湃的妖力瞬间炸裂，将吴朋周围的上百只蝙蝠顷刻间化为飞灰，夜风将吴朋两鬓斑白的长发微微荡起，他叹了口气，弹了弹衣衫上的飞灰，坐在原地，耐心等待老汉归来。

一炷香后，一只巨大的蝙蝠从天而降，化作老汉模样来到吴朋身前。

“大王，埋好了，我的族群呢？”

“事情已经办妥，它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让它们回去休息”

吴朋抬起头看向他，笑意温和道：“你之前好几次向我请辞，现在呢，仍是想走吗？”

老汉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实话实说道：“小的不懂大王口中的妖族人族什么的，对于妖族的崛起也没啥概念，我就想守着自己的族群，让它们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