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夏小萌笑着说，蓦地眉头一皱，捂住胸口用力咳了几声。

萨利轻巧地落地，半蹲在夏小萌的面前观察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你不适应这里的空气。”

“这里氧气含量太高了，我怕我会氧中毒。”夏小萌嘟嘟囔囔，在萨利的面前她不用伪装自己的难受，“我第一次知道重症病人吸氧是这么痛苦的过程。”

“重症病人不用吸氧，他们用营养仓。”萨利说。

夏小萌一愣，一股难言的滑稽感涌上来，让她笑得前仰后合。

萨利疑惑地望着她。

夏小萌没想到萨利这么冷静的人也会说笑话，虽然他可能意识不到自己说的是笑话，但是这句话在他口中说出来就是有种莫名的喜感，让那张冰山脸都显得没那么冷漠了。

她笑着笑着又喘不过气，埋头一阵猛咳。

萨利无奈地拍拍她的背，转身给她倒了杯水：“小心别把肺咳出来，兽域的医疗水平比起我们要差很多，当心治不了你。”

“哪有这么夸张。”夏小萌没好气地接过来，感觉萨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抬起头看向他，刚才还喜笑颜开，此刻却目光小心。

“萨利，我离开之后，战局怎么样了？”她谨慎地挑选着用词，“安他们……还好吗？”

她握紧手中的杯子，不得不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你很担心他们吗？”萨利问。

“当然啊，你们都是陪我出生入死的伙伴，怎么能就让我一个人逃离战场！”

“伙伴吗……”萨利呢喃着这个词，难得出现了一丝怔愣。

夏小萌没注意到他的停顿，“还有巴格曼，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萨利沉默一下，清冷的声音流淌在夜色里：“骚乱很快引起了主城的注意，加菲尔侍卫长和托兰首辅很快赶到，他们联合压制住巴格曼引起的风旋，将伤亡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

“安，尤利塞斯，勃朗特他们没事，勃朗特因为精神力接近枯竭，在经过营养仓的治疗后反而略有提升，也算因祸得福。”

“至于巴格曼，雾影的离开带走了他最后的力量，他现在只相当于E级虫族了。”

听到巴格曼的命运，夏小萌面上露出一丝不忍。

这个虫族最古老的贵族之一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即使在雾影干扰神智的情况下仍然维持着自己的骄傲，不愿成为受它操控的傀儡，成为第一个成功反抗雾影的存在。

没想到最后还是无法违抗。

“可惜了。”夏小萌小声念了一声，一个疑问在嘴边盘桓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当时没有其他虫赶到了吗？托兰自己能控制住发狂的巴格曼吗？”

萨利倏然抬眼：“你指的谁？”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赫尔森……元帅，没有赶回来吗？”

她的光脑不知道在战斗中被遗落到了哪里，在这个只有巨树和兔子的村庄也无法打听到任何其他种族的信息，一直以来的担心终于能够得到答案，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萨利的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

萨利手指摩挲一下，压制住了某种习惯性的冲动，“赫尔森元帅在边境作战，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回到帝星。”他顿了顿，怀着某种隐秘的期待，“为什么提到他？全国都知道元帅不近人情，就算在帝星内恐怕也不会在意莫洛格的安危。”

“你胡说。”夏小萌想也不想地反驳，“赫尔森没有那些贵族的迂腐观念，‘全国都知道’，是谁说的？他们又没见过赫尔森。”

“你在生气吗？”萨利声音里掺入一丝笑意，“这么说他的人不在少数，你气得过来？”

“你们根本就不认识赫尔森，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云亦云真可怕，原来星际也有八卦流言。”夏小萌气呼呼地哼气，后半句被含在嘴里嘀嘀咕咕的，萨利没听懂，但这不妨碍他放晴的脸色。

夏小萌自己生了会儿气，暗暗想着等以后回到帝星一定要想办法给赫尔森正名，清凌凌的大眼睛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