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刚挺还是有些担心：“就这么由他走了，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放心吧，从他来到这里第一天起，就一直注意着，他在这里不可能拿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千刚挺闻言，终于不再追问。看了一眼千玉铮的房门，叹了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这三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三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申平茫然的走出书楼，他不想回小院儿，他知道那个小院儿再也不可能是以前的小院儿了。

看了看天空发呆了一会儿后，申平转身去了九串的烧饼铺。

因为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九串很快觉察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出什么事情了吗？”九串问。

申平一边帮着九串揉着面团，一面闷闷不乐的反问：“九串啊，如果有一件事情我知道自己做的肯定是不对的，可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怎么做！你能理解能明白吗？”

九串盯着案板上，随着申平的动作而轻微颤动的面粉，似乎被这一句话引得也想起了很多往事。

就当申平以为自己等不来答案的时候，九串悠悠的开了口：“想做的事情和该做的事情，常常都是不一样的，这很容易理解。”

“那你都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呢？”

“做了，就不要去后悔。”九串这次没有犹豫，十分坚定了给出了答案。

是啊，做都做了，绝不后悔！

申平在九串的烧饼铺呆了很久，直到临近天黑才回到小院里。

青芦和千义霁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红缨也在，帮着整理千义涯的物品。

旧的东西扔掉，新的东西拿进来。看见申平过来，千义霁没有问他下午去了哪里，而是直接问：“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嗯，听说了。”申平当然明白他们指的是什么。

“那今晚我们就要搬走，有人跟你说了吗？”

“搬去哪里？”这个，申平的确还没有听说。

“你和青芦回中院，我回后山呀。青芦现在的等级，已经可以跟上中院的进度了。那个……也不在了。所以也就不需要我们两人继续留在这里了。”

“哦。那我也去收拾。”生平答应了一声，转身进屋。所谓的物是人非，不过如此吧。

红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站在申平的身后。“还有什么事吗？”

红缨看了看申平的脸，浅浅的难以捉摸的笑了笑：“是你通知了他，让他逃走的？”

带着点赌气的味道，申平反问：“凭什么这么说？有人看见了吗？”

“不用看见，你如果一直在院子里，那还有可能不是你，可你消失了这一下午，就谁都能猜得到，一定是你！”

红缨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问罪来了？申平心惊了一下，但很快冷静下来，反正做都做了，还怕他不成！

红缨见申平只顾着手上的动作，根本不理自己。忽然又换了一种口气，既像反问，又像肯定的那种，问申平：“你生气了？”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申平，对，自己就是在生气！一直一直在生气！气的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对！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怕摊开来讲了，申平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假的？”

“是。”红缨回答的很肯定。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因为你不姓千。”

“……”听到这个回答，申平忽然连生气都忘记该怎么生气了。

是啊，自己终究是个外人，只是这些日子和内院的人走得近了些，就以为自己和他们一样了吗？

别人凭什么要告诉你？

千义霁和青芦听见这边的动静，也都围了过来，现在门外静静的看着。

红缨接着说：“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有些想法。所以这些话，既算是给你的解释，也算是给你的道歉。”

“……”这算道歉？申平无语！如果这也算道歉的话，一定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强硬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