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守寺的？你想救这几个人？”

“阿弥陀佛，施主你踏足修路不到两年，却有他人十几载苦修的实力，如此已让心魔浮生，若再妄造杀孽，须承业火之苦，自焚修行根基。”

玄苦和尚双手合十，声音沉闷，他低着面庞，粗糙黝黑的肌肤看起来饱经风霜。

“心魔浮生？妄造杀孽？”

李逸凡笑道，他犹记得曾经第一回杀人时，以阮妙芙磨炼本心，本以为日后杀人需要更多的心境磨炼，不想有玉皇经在，他所受的煎熬已远把浮躁的心态压成的一方厚土。

“玄苦，你出手拦我是好，能救这十一个人，还能助我沉淀心魔，可你想过没有，今日之因必生明日之果，今日放掉一条恶兽，他日定有不少人会葬生其口，你既然是出家人，在出手拦我前可曾想过这层关系，又可曾疑惑过我为何要杀这十一人吗？”

“施主好重的戾气，人又非兽，况且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再般恶人亦有救赎自我之机会，何必赶尽杀绝。”

玄苦低着脑袋，他是一步一步从南守寺走到火云洞府了，历时一年零三个半月，跨越十万里江川山河却没走错一步，这样意志坚韧的人不会被他人的只言片语便动摇心中信念。

“好一个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可我佛如来亦作狮子吼，在如今世道唯有除恶务尽方显我心光明！”

说着，李逸凡运行其玉皇经，剑气扫荡，斩向玄苦。

“扑哧！”

只见玄苦立于原地，任尔风摧屹然不动，他硬生生受了李逸凡一剑。

顿时双臂，胸前，两肩，都露出森然的白骨肉茬，随着玄苦的呼吸，汨汨血泉渐渐汹涌。

李逸凡皱眉不语，又听玄苦低头沉声道：“施主既然心意已决，便让小僧替他十一人承这十一剑，若小僧还能活着，希望施主能给他们一个回头的机会，若小僧不幸身亡，还请施主再送小僧一剑，让小僧葬生在这天地间，随风而动，领略山河壮阔。”

瞧见玄苦如此态度，李逸凡不禁真正认可了这个满目风霜的苦行僧。

从一开始，蕴念剑源从此人身上感受到的，是一股恢弘的佛力，一份舍我立禅的无畏无私。

但李逸凡仍是觉得玄苦和尚有些呆板，即便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却也不能如此随意的去护佑所有人的性命，太多人，根本不值得护。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若不理你，只想杀他们，你能拦得住吗？”

“小僧会尽力而为。”

嗡~

玄苦话音刚落，他看见李逸凡的身影竟已经在他身后。

“好快的速度！”

玄苦震惊的同时，想要转身，但他的身躯已经不听他的控制，他突然反应过来，李逸凡刚刚手中的剑仿佛变了，那是一柄散着模糊赤光的剑胚，还未成型，只能以光的形式存在。

“那是一把怎样的剑？”

这样的疑问刚在玄苦心中升起，他那如铁铸般的，倔强的身躯，倒下了。

雪亮的眸子还没闭住，但眼前的世界已经模糊。

寒冬，夜半，风雪下有个男婴被弃在南守寺山门前，一只饿了的山精想要吞这娃娃的生气，但被红漆木门里走出来的一个老僧拂袖赶走。

老僧抱起雪地上的那个孩子，和蔼笑着呢喃道：“你的命定容不得半分甜，日后你就叫玄苦。”

……

于邢等人飞速奔走，全力往龙阳山赶。

一行六人来到龙阳山，不给守山弟子询问的机会，一把将那两个弟子撞飞，继续往山顶跑。

待赶到山顶，瞧见那座恢弘的大殿时，众人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日光柔和，洒在龙阳山顶，给整个山头盖上曾刺目的金箔，洋洋洒洒的日光下，有个少年正对日头，身躯伟岸，昂首而立，他身边有个光头和尚在地上倒着，不知是死是活。

两人身边还有个十米方圆的深坑，其中尚残留些许暴躁的灵力气息。

“紫师弟，你没事吧？”

于邢走进来，看着挺立雄壮的离火宫，又看向李逸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