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言发疯的样子，雨轩习以为常。他坐在车上，靠着窗户，单臂支着腮帮子，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胡思乱想，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白一凡，那个曾经白衣胜雪的少年。

自从墨家那少年出事之后，白一凡整个人一下子从阳光明媚系变成了阴郁暗黑系。不爱说话，醉心研究空中战略，做事风格也变得超出他年龄的狠辣。就拿上次飞行演练来说，他差点将谢楚山的飞机逼得坠机。

最近他们的部队被派到湘西围剿□□，国难当头，自己人打自己，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兴趣都不高。

“到市里之后，你们先跟你们师坐回。”雨轩想起白一凡，突然就想去杭州了。

“参谋长，那您去哪儿？”

“回杭州！”

“您最近回去的次数有点频繁，他们会不会说闲话？”

“让他们说。”

“参谋长！”

“我明确表过态，多说无益！”

兵蛋子被苏雨轩几句凶得低头不说话了。

六月份的杭州正是高温季节，雨轩到的时候正是中午。太阳光洋洋洒洒地铺在地面上，照的地面腾起一团团白雾，空气潮湿又闷热，整个空间就像一个小蒸笼。

雨轩下车的时候整个衬衫都被湿透了，他抖了抖贴在身上的衬衫，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才看到已经等在车站门口的谢楚山。

“哥，这边！”谢楚山远远的招着手，相比于谢楚山的热情，白一凡双手插兜立在那儿的样子，倒像是很不欢迎雨轩的到来。

雨轩走过去，拍了拍谢楚山的肩膀说：“终于回来了，上海那边最近没案子？”

“有，不过我想过了，如今的上海衙门，就是个恶心人的地方！留一两个人与日本人周旋即可。”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当时日本人步步紧逼，不得以才将你调过去。你为我们争取到了最后的筹码，谢谢！”

“都是为国，说什么感谢！”

“最近功课补的怎么样了？”

“还差很多，这不你一来，我就来贿赂你了，记得给我开小灶。”楚山说着将雨轩让上车。

兄弟俩人一路寒暄，白一凡之人是个局外人，一言不发地当司机。

“一凡，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雨轩瞄一眼后视镜，与白一凡的眼神在镜子中相遇，于是问了一句。

“本来没空，是楚山哥硬拉着出来的。”白一凡淡然的说，眼中还是阴郁异常。那眼神，总给人一种阴郁到让人呼吸困难的感觉。雨轩自认是兄弟几人中最淡漠之人，但比起现在的白一凡，还真少了那么点阴冷之气。

雨轩本来要开口劝他的，但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因为，有些事情，再次提起，无疑是揭大家的伤疤。

三人到镇上之后，雨轩专门找了一家菜品比较全的店，说是给楚山接风。还点了杭州有名的特色菜——西湖醋鱼、葱包桧、酥油饼、老鸭煲，最后还加了一份白一凡爱吃的点心——定胜糕。

白一凡看着那份价格不菲的西湖醋鱼，吐了一句：“腐败军阀！”

雨轩面部肌肉抽了抽，要不是楚山在，他真想教训一顿这不懂人情的小子。军部已经快一年没发军费了，他是因为见好兄弟回来高兴，才放血大吃一顿，结果被个毛头小子这么骂，想想都憋屈。

“一凡，话有点过了，什么叫军阀？”楚山说着递筷子给两个人，示意开动。

“作风一点都没变，难道不是军阀吗？”白一凡冷着脸嘀咕一句。

“你们要训练，天天吃营养餐都吃腻了，我想着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雨轩说完顿了顿，夹了一卷葱包桧给楚山，难得好脾气道，“如果你觉得我是军阀作风，那我下次改，请你们喝稀饭吃咸菜。”

“不用，我觉得挺好吃。”白一凡夹一块鱼肉，吃完之后又夹了一块。

雨轩和楚山相视一笑，然后各自吃饭。

白一凡是西北人，吃海鲜吃的少。到杭州上学之后，也没有多余的钱吃当地名吃。他也没想到传说中的西湖醋鱼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