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608室相邻的610室住的是蒋怀瑾，靳平生撬门进去的时候蒋怀瑾正在看书，整个房间只开着台灯。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暗黄色的光晕里，儒雅又不乏贵气，像极了多年前在军校时候蒋言挑灯夜战的样子。时光似乎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因为从侧面看着，此刻的他比留着胡子的蒋言还年轻几分。

“叔，忙呢？”呆了良久之后靳平生才开口。

蒋怀瑾抬头，见是靳平生，有些意外道：“我还以为是再林那小子呢，过来坐。”

“他也来了，在外面有别的事情。”柳宏林推着靳平生坐过去，将蒋再林给卖了个干净。

蒋怀瑾点了点头，黯然叹息一句：“因为他父母的原因，那孩子跟我有点生疏。”

靳平生抿唇，探究地问一句：“你在怪云轩？”

蒋怀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起身帮两位客人倒了水。

“叔，说句不该说的，我虽然跟阿言是最好的兄弟，但在他和云轩的事情上，我觉得是他有错。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死了才要死要活，还影响孩子，真没意思。”

“哥——”柳宏林掐了一下靳平生的大腿，用眼神示意他说漏嘴了。

靳平生这才反应过来，搓了搓嘴角，改口将话圆了回来：“爱情这种东西，一旦不爱了，做什么都是错，阿言他活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一点。他们之间的情已经死了，他死缠烂打只会将人推的更远，让人生厌。叔也别怪再林，要是我爸那样对我妈，我也会那样对他，甚至对整个家族。”

蒋怀瑾皱起的眉头悄悄舒展开来，长长地吁一口气才说：“我知道阿言对不起她在先，但她将再林教坏这件事情，让人无法原谅。”

靳平生素来觉得蒋怀瑾温文尔雅明事理，但今晚却说出这样的话，突然觉得为人媳妇的都真的好难，当牛做马落不到好不说，还得任人猜测谩骂。真是光活着，都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云轩那个时候死都要离婚，宁愿嫁给一个外国人，也不愿意与蒋言再有瓜葛，原来是有原因的。

“叔，那我换个说法，如果我那样对妍妍，我爸也同你现在一样说这样的话，您做何感想？”

蒋怀瑾摇着手里的水杯，若有所思道：“连你都觉得生厌，何况是那丫头的脾气，终究是我们家对不起她。”

靳平生被蒋怀瑾的话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见蒋怀瑾又说：“我长年在外做生意，对家里的管教自然就薄弱了很多。我不在的时候，云轩那丫头要面对的全是那些令人憎恶的嘴脸。”

蒋怀瑾说着仰头喝掉了半杯水，有些怅然：“阿言那小子，他没有我的智慧，明明娶了个明珠，却让她蒙尘，着实可惜。”

柳宏林率先明白了蒋怀瑾的意思，于是搭话道：“这也是叔叔不论走到哪儿都带着两位夫人的原因吧！”

蒋怀瑾点了点头道：“不过说来奇怪，白钰她当年受不了我母亲那样对待，可她对自己的儿媳妇倒是苛刻的很，每次回老家待不了几天，不是跟云轩闹矛盾，就是跟我母亲吵架。最近上了年纪，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云轩的不是。”

靳平生听了直摇头，他向来对白家人还挺有好感的，但听蒋怀瑾这么一说，他不觉开始怀疑起白家的家教来。

“叔，再林是二十岁，不是两岁，他有自己的辨别能力。他不与你亲近，自然是有原因的。”柳宏林都有些听不下去，开口怼了一句，引开话题，“看来叔最近跟大夫人吵架了吧？”

蒋怀瑾点了点头，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扯远了。对了，你俩今晚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终于提起了正事，靳平生立刻来了精神。

“叔，你们这次这么多巨商都来上海除了工厂搬迁的事情，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靳平生问。

“征用商船。”蒋怀瑾倒是不拐弯抹角。

“征用商船做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叔，我们在打听，应该还有别人在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