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如离弦的箭一般飞过，等到陈叙再次适应上学的节奏，新学期已经叮咚隆咚呛地开始快一个星期了。

前桌坐着的是一张生面孔，陈叙坐在位子上，看着前桌的背影，还是没记起来那从普通班新来的叫什么名。

这个位子本来是陆辰的，上午他还回来在桌子里取了自己的东西，带去新的班级。

每个班都会有几个存在感比较低的人，陆辰在四班就是这样的存在。他成绩不太好，又寡言少语，和人相处时总是一副局促木讷的样子，反应迟钝到连别人的玩笑都听不明白、接不上来，只会在周围人都在哄笑时跟着露出笑脸，再在周围人都在悲哀时跟着低沉。这样了才算能勉强融入集体。

陈叙人后听过很多闲言碎语，说陆辰当初进实验班是走的后门。他相信这些话一定传到过陆辰耳朵里，会多伤人心。

他想完，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惜。”

于玏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陈叙解释道：“没什么，陆辰挺喜欢篮球，但是他走之前我没把他教会。所以觉得挺可惜的。”

“现在也可以教。”于玏说。

“嗯。”陈叙道。

他转头望了望窗外，看见外面花坛里，一抹新绿隐隐约约地冒出来，让人一下子就有了一种万物皆可期待的明媚感。

下节是体育课。刚到操场，上课铃响起，散得没形的队伍立刻变成整齐的长方块。

“上学期呢我们主要是把学习了体操，大家学得还是不错的……”体育老师站在队前精神抖擞地说。

“老师过奖了！是您教得好！”吴一跃阴阳怪气地打岔，引来一些调笑的声音。

陈叙没脸听下去。如果他们班还叫学得不错，那世界上就不存在肢体不协调此类病症了。上学期怎么骂的他们，体育老师肯定搞忘记了。要不就是和他教的其他班搞混了。

体育老师继续抖擞地说下去：“新学期开头给大家简要讲讲这学期的教学目标。这学期体育活动特别丰富，运动会啊篮球班赛啊，单人比赛、集体比赛也多，有意向的同学可以早点准备起来了，项目你们都熟悉，大致跑步跳高跳远投铅球之类的。所以这学期上课大部分时间就给你们自由活动，不允许回教室，要器材自己去器材室拿，门没开就到办公室找我。”

体育老师一声“解散”令下，队伍作鸟兽散。“体委来办公室拿一下报名表。”

陈叙看高嘉梁拿完报名表从办公室出来，半路杀过去。

“嘿，体委，我要报项目，”陈叙不由分说把报名表抢走，“表先放我这吧，填完了给你。”

高嘉梁的胳膊早好了，但现在一看见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胳膊疼腿疼，现在瞪了他一眼，算是威胁他别搞什么小动作，然后转身走了。

边走边看表上的项目，陈叙心痒地想马上往上填，然而没有带笔。他走到草坪，看见于玏一个人站在在赛道边缘，于是走上去拍了拍他。

“我猜，你一定在想怎么溜回教室。”陈叙说。

于玏还没回答，陈叙又说：“但是现在来不及了，体育委员助理在你面前，我是不会徇私枉法的……你身上有笔吗？”

“有。”于玏不明白陈叙这个人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跳跃，毫无逻辑可言，说着说着徇私枉法，一下又跳到笔上。

“你还真有，借我一下。”

于玏从裤子口袋抽出一支笔。陈叙接过，在报名表上写几笔，自言自语：“我报个200米，再报个400米，再来个跳远……给你报个啥呢……跳高？”

“不用。”于玏干脆地说。

“别啊，”陈叙走近他说，“你别觉得这些没用，我初中也不乐意参加这些，被体委赶鸭子上架，最后成绩也可以。你也一样，试一下，万一隐藏的运动天赋没被发现呢。”

于玏面无表情，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当鸭子被人赶的天赋，而且也不是很想体验。

“我给你报个跳高，再报个4X100接力，怎么样？”陈叙说。

于玏往远离陈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