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胡妙玄电话之后，陈叙自己想了两种可能。一是吴一跃真的一渣到底，追了曲婉莹的同时又想着胡妙玄，意图脚踏两条船。

第二种就复杂一些。曲婉莹的名字从胡妙玄嘴里说出来时，陈叙猛然想到一个关键点：胡妙玄和曲婉莹是一个班的，陈叙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吴一跃追曲婉莹的时候，往她班上跑得非常勤，勤到就好像，要故意让什么人看见。就连表白那天，陈叙没亲眼见证，只知道他又跑到曲婉莹班里去了。所以，吴一跃这一个多月的所作所为，可能都是给胡妙玄看的，都是激将的把戏。

至于第一个原因，陈叙知道不太可能，吴一跃固然渣，但也不是那种人，最起码的感情平等和专一还是有数的。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了。

“她让你以后不要再找她，她想以学习为重。”如果真的是第二种原因，那么这话对于吴一跃来说是有些残忍了，但陈叙必须传达，“她还让你好好对待曲婉莹。”

“我就知道，”吴一跃嘲讽地说：“真好笑，这么点话她不会自个跟我说，还要找你当话筒。”

“你和她不是一样么。”陈叙听得出吴一跃话里的情绪，那是心里的残存的最后一抹期待被全然打散的失落。

“你也搞了这么多幺蛾子，不就是喜欢么，为什么不直说？”陈叙说。

“别他妈的胡说了。”

“你也别他妈的骗人了。”陈叙说。

“去你丫的！”吴一跃突然吼了一声，“她是极其聪明还是极其漂亮了，值得我喜欢？全世界的人死光了，也别指望我喜欢她。”

“所以你就去追曲婉莹了。”陈叙很难理解他的脑回路。

“你说呢，她成绩比胡妙玄好，人比胡妙玄漂亮。怎么看都比胡妙玄值得喜欢吧。”

可是仅仅这些值得，足够构成令人喜欢的理由吗？陈叙看着他。

“最关键的是，她也喜欢我。我绝对不会喜欢不喜欢我的人，那不是犯贱么。”吴一跃说。

陈叙明白一点了，有些无奈地说：“真幼稚啊，一年级小学生吗。她又没明说不喜欢你，你干嘛唱这么场大戏。”

“你不知道，”吴一跃沉默了很久，终于不再抵赖，低低地说，“我问过她了，我生日那天，就问过了。”

“什么时候，我完全没印象啊，你那天……不是喝醉了？”陈叙回想道。

“我是装的，”吴一跃说，“我没醉。”

那天陈叙出去透气在外面和于玏讲话的时候。吴一跃蹑手蹑脚把胡妙玄叫到一边，离开人群，到说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地方，脸皮少有的泛红，像还没开口就已经醉了。

胡妙玄不接受，以一种微妙的方式。

如果只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吴一跃可能还不会这么愤慨。胡妙玄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你喝醉了吧？开玩笑的话，我不会当真的。

“我鼓足勇气和她说这些，结果她来句‘不会当真’，”吴一跃嘲笑道，“多新鲜啊。”

“她是怕伤你自尊吧。”陈叙说。

“她和我什么关系，我的自尊要她来维护。”吴一跃道。

“你明明喜欢她，怎么现在弄得和仇人一样？还有曲婉莹，你把她扯进来干什么呢，当工具、牺牲品吗。”陈叙觉得他这事做得实在不地道，有点冷峻地说：“而且你提前一声也不透露，对朋友也太不坦诚了吧。”

“你是在教我应该怎么做吗？你跟她一伙，说我？”吴一跃脸色铁青。

“我没那个意思。”陈叙看不下去他那态度，又找补了一句，“但你实在太不够意思。”

这一句算是点了火，吴一跃听完“呵呵”地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多够意思？”

“你什么意思？拿我撒气？”前几句话，陈叙自认为是站在他的朋友角度为他想的，没有说错。没有想到他这样不领情，脸上也不好看了。

“你说我不坦诚，你呢？你自己的事藏着掖着了多少？跟我说过吗？”吴一跃诘问。

“我没什么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