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饭后，陈叙和于玏到操场上闲逛。按时节算现在已经入春，只是临近傍晚还是有点凉。

榆杉的天气大体上是分分明明的，夏季短了点，冬季长了点，但一年四季里仍是明朗的时候居多。然而这儿也不常常是艳阳高悬的大晴天，照样有雨、有雪、有阴天，只是无论阴晴，都从不拖沓。榆杉的阴晴雨雪比其他很多地方都来得干脆利落，天上从不藏阴郁厚重的乌云，也从不酝酿连绵的细雨。住在这儿的人都清楚，榆杉的狂风暴雨过后就是晴天。榆杉不需要人去揣度她的喜乐。

陈叙和于玏经过室外篮球场，那里很热闹，他们沿着场地外圈边走边看。

很久没打球了，陈叙想，寒假吴一跃几次喊他打球，他也没去。再不打打手估计要生了，这可不太好，这学期还有篮球赛。

“陆辰。”于玏突然说看着场上跑动的一个身影说。

陈叙看过去，发现确实是陆辰，他站着看了一会，说：“打得很不错。”

“你教的吗？”于玏看向他，问。

提起这个倒让陈叙有些愧疚，他摇摇头，“说是要教，离班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如果想学，不用人特意教。”于玏说。

陈叙“嗯”了一声，看着那边场地上敏捷的身影，“他在球场上活像换了个人。”

没了平时的木讷和拘谨，如果不是于玏提醒，陈叙都看不出来那生龙活虎的人是陆辰。

陈叙把胳膊放于玏肩膀上，他近来有事没事就爱搭人肩膀，“你想不想学篮球？”

“不想。”于玏道。

“这么果断都不想一想的嘛？”陈叙说，“很好玩的，也不难。”

“不想。”

“好吧。”陈叙说，“你可是少有的能抵抗篮球魅力的男人。我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看球赛，眼睛都直了。看完就吵着要买篮球，买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当皮球瞎拍哈哈哈……”

于玏：“……”

大概是陈叙身边打篮球的人居多，他自己又同理心过剩，所以多少有点坐井观天。他喋喋不休地说起自己从开始玩篮球到晋升成高手的历程。

于玏认真地听他嘚啵完，说：“我也想保持一项运动习惯，但是不知道选哪项。”

“真的吗？”陈叙眼睛一亮，随后又道，“怎么突然喜欢运动了？”

对运动，于玏以前可都是能避则避的。

“医生建议的，有利于康复。”于玏说。

“哦，”尽管知道于玏不是自己乐意的，陈叙依旧挺高兴，“我知道，利于那什么，多巴胺分泌对吧？很好啊。篮……”

“篮球就算了。”于玏道。

“诶，得嘞。”陈叙再次安利失败，“那其他的，足球怎么样？足球我也会。”

“换一个。”

“羽毛球呢？”陈叙说，羽毛球他不擅长，但也是会打的。

“再换一个。”

“乒乓球？”这个陈叙就很生疏了，上一次打还是小学。不过只要于玏想打，他也能再捡起来。球类都是相通的，凭借他的运动细胞，不成问题。

球倒是越来越小，再往下陈叙只能说弹珠了。然而于玏依旧没兴趣。

“跑步吧，”于玏说，“长跑。”

跑步不存在什么会不会的问题，也不需要什么器械，但是也没什么趣味性。

“不觉得枯燥吗？”陈叙问，“不像越野跑，在学校只能围着操场绕圈，风景也没变化。”

于玏不太介意，“还好。”跑步会比生活更枯燥吗。

“而且我想知道，跑到最后，我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于玏说。

陈叙一怔。他说过，于玏在跑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不一样。

-“……你跑步的时候和平时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你跑起来的时候，就像给龙画眼睛，然后活过来了一样，很有生机。”

是他说过的话。

“好。”陈叙有点开心。

“可能坚持不下来，我有时候不想动……”

“我陪你，”陈叙不等他说完就道，他看着此时还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