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要出成绩了，出分数的前一天晚上，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不眠夜。这天凌晨，陈叙也没睡，倒不是守着查成绩，他每天到这会儿也还醒着，今天查成绩也就是一件顺便的事。所以等到他困了，最后一次查成绩还没查到的时候，他就打算早上醒了再查。

像他这样心大的估计没有几个，只是他还是没有洒脱到底，潜意识里不安稳，半夜翻了个身，突然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跳下床，走到书桌前，在黑暗凭直觉按开主机。等电脑开了机，他点进查分网址，借着屏幕的光输准考证上的准考证号。

分数窗口跳出来的一瞬间，陈叙第一反应是迟疑住，眼睛不聚焦，神经的连接仿佛被暂时切断了，接收不了信息。

然而几秒之后，这种诡异的现象消失，电脑屏幕上的分数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然而因为他没有提前估过分，心里没个理想值，又因为放了一个多月的假，脑子里对分数的概念淡薄到快没影了。他对着那几个数字反应了半天，才觉出自己考得还不错，和平时相比算小小地超常。

陈叙把分数页面截了个图保存，很雀跃地想发给谁，但是又觉得现在这个时间发给谁都不妥，就爬回床上继续睡觉，只是睡不着，兴奋地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第二天分数线公布，陈叙准备填志愿，但是一本志愿指南翻来翻去，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茫然间接到电话，妈妈打来的，问他成绩怎么样。六月份的时候她问过一次，陈叙一个“感觉还行”概括所有。

“634，”陈叙报了自己的分数，意识到对面可能没什么概念，就又道：“比平时好。”

“最好能上哪儿？”

陈叙说：“估计……大部分985都可以吧。”

应该是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所以电话那边说：“不错。”

陈叙心不在焉地在键盘上单手打字，对面接着说：“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没，想着呢。”陈叙点着鼠标，“正在查怎么报志愿。你有啥建议么？”

“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叙“嗯”了一声，又说：“别的要求没有吗？学校离家近点，专业之类的？”

“自己把握，这些我也不懂……上班了，回去再说。”

电话挂断，陈叙继续看了一串介绍志愿填报的网页，然后结合分数分段表，推测了下自己的省排名。大半天的功夫下来，自己具体能填报哪些学校，他心里大致有个数了。

还有专业没敲定。指南上专业很多，看得人眼花缭乱的，他不知道选哪些好，就随便查了几个看上去不明觉厉的，说明和解释看了一堆，众说纷纭，还是弄不清那几个专业到底是干嘛的。

等会再说吧，还有几天。陈叙放下书，关电脑出门。这几天榆中有很多大学来摆点介绍，他约了于玏一起去看看。

摆点集中在运动场，陈叙到了运动场正门口，抬手正要发消息，于玏就来了。

“从这儿开始吧，绕个圈。”陈叙指了指最近的一个棚子说。于玏“嗯”了一声，抬步先走。

陈叙在他身后，看他一边走，一边抬头看棚子沿上贴着的各个学校的名字。偶尔，于玏的目光在一个棚子停留得久一点，陈叙就会跟着仔细去看那个棚子是哪个学校，然后在心里默默掂量。

看到自己的成绩之后，陈叙马上就想知道于玏的成绩，可是直到现在他一句有关的话都没问过，于玏当然也不会主动提。

陈叙按捺住不问，但是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察言观色。他想从于玏的神色里看出他考得怎么样。

看上去应该考得很好，不用说肯定比我好得多。陈叙既开心又不开心，心不在焉地经过一个棚子，一不小心一脚踢翻了别人立在一边的海报。

他连忙扶起来，向棚子里的人道歉几声，打起精神看剩下的学校。经过良城大学的摆点，陈叙停下来，喊了于玏一声。

于玏停步，转身往回折返。良城大学的棚子周围，咨询的人还挺多。陈叙说：“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