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筠小心翼翼地将衣服穿在怀中人的身上，动作温柔和缓，没碰到她身上的一丝伤处，处处透着男人的用心。

这天底下数一数二尊贵的男人在这里伺候自己穿衣服，不会被折寿命吧？雁晚杏现下还是满心的悲愤与愁苦，眼睛酸涩不已，小心地挣扎着，“大人不必如此，我自己可以......”

步筠垂下眸子看她一眼，脸色有些阴沉，没有多言，“听话。”

这两字一出，恍惚间又将雁晚杏带回了从前两人间的相处模式，尽管两人刚刚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关系，但是在她心里面，步筠的话语还是带着极强的威慑力，她下意识地便想顺从。

是以她也不再挣扎，愣愣地坐在原地由他为自己穿上衣服，视线被他牵引过去，入目便是一双深邃幽深的眼眸，还有挺直的鼻梁，刀削一般的面部线条，俊朗独绝。

半晌后终于穿戴妥当，步筠抬起头与她恰好对上视线，刹那间，一双星河璀璨的眸子便直直地入了她心里，勾起了埋藏心里的悸动。

雁晚杏有些不知身处何处，恍惚间听见他无奈的语气，“外袍彻底坏掉不能穿了，好在里面的衣服完好，就是划了道口子，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遮掩一番便过去了。”

这段话犹如一桶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将心里陡然升起的不实际的幻想熄灭。外袍破碎，剩下的外衣破了道口子，明明是他强占了自己的身子，撕破了自己的衣服，还是在这佛门净地。

雁晚杏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流血，两人间的未来是一片黑暗，看不到方向，没有光亮，没有去路。若是一味地走下去，只会掉入万丈深渊吧。

她垂下眸子教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伸出右手勉强去扶着旁边的梁柱。步筠连忙走过去扶她，去被她伸手推开，“岂敢麻烦大人。”说话间便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

身下那股痛楚实在是太过强烈，稍稍动一下都像是要将自己撕裂开一般。雁晚杏只觉得自己双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虚浮得可以，但是她不愿在步筠面前露怯，只得紧咬牙关忍耐着，竭力做出寻常走路的姿态来，迈开步子便往外殿走去。

未曾想到步筠竟是快步追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臂问道：“你要往哪去？”

雁晚杏就这样被人拽住没有动作，身子背对着他，轻声道：“太后娘娘让我在琳琅殿罚跪，未曾让我离开，我现下自然是去遵循旨意。”说着瞥了身后男人一眼，“现在夜已深了，大人还是尽早离开得好，若是教人撞见就麻烦了。”

“你身子不适，还去跪着干什么？”步筠眉头蹙起，话里带着担忧，“我带你回翠玉阁，太后那边自有我去解释。”

雁晚杏摇头回绝掉，手腕稍稍用力从他手里挣开，淡声道：“大人何必再为我与太后娘娘周旋，反倒伤了母子亲情，小玖实在心中难安。”

她这副誓不想与自己扯上关系的样子，让步筠那颗心瞬间就结成了冰碴，他双手任由她挣脱开来，眼底带着无限的落寞看着她，“小玖，你就是相信姬楚宴那番挑拨离间的话，都不愿信我吗？”

她那颗心难不成是石头做的，他已是做到这种地步，还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心思吗？

脑子里乱成一片，雁晚杏微阖着眼，声音艰涩：“我......不知，这其中真实虚假，我已是猜不透看不明......”她深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看向他，轻声问道：“大人，倘若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爱我，但是你心中的宏图霸业呢？不要了吗？若是真的没有办法，只有我这条性命才能得以保全，你该怎么选？”

他神色阴郁地向这边走来，一把拥她入怀，压低声音说道：“这尘世哪有那些个无路可退。姬楚宴如今隐匿于宫中，就只为了和你说这些话，很明显就是在搬弄是非，目的就是想凭借你来完成些许别有用心的事情。你本就聪慧，难不成这些还想不明白吗？”

听闻此话，雁晚杏神色蓦地变得凝重，低声说道：“搬弄是非？”

人在气怒之时，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