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筠见她说起了玩笑，捏了捏她的俏脸，“倒没看出来小玖这样惜命啊！”

雁晚杏点了点头，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依进他的怀里，轻声道:“那当然啦，命只有一条，谁不惜命啊!我从小就惜命怕死，为了这条命我把什么都豁出去了，竟然也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雁晚杏语气平淡地说着，甚至有些感慨，既不过分诉苦也没有什么悲伤，自小经历了那么多人情冷暖，内心也自然成长起来，变得强大坚硬。哪怕受过再多的苦难坎坷，时间都会一一为你抹平。他日回首，不过是寻常。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步筠将她紧紧抱住，沉声道:“都怪我，是我让你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雁晚杏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会呢？若是没有你，我早就尸骨无存了。虽然你心眼又小，脾气又不好，还杀人如麻诡计多端，那我也不嫌弃你。”

步筠觉得这话不对，微微眯着眸道:“脾气不好心眼小，还诡计多端杀人如麻?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雁晚杏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话好像说得重了一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些也没什么的，都是小毛病！像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吗？就是还有一个你，会比较麻烦，时不时就出来很吓人的。”

说到这件事，步筠也毫无办法，他揉了揉眉心，叹道:“此事确实令人头疼，这些年我不知用了多少法子，都没能让他彻底消失!”

雁晚杏只是稍稍有些烦躁，见他也跟着着急，只好转头安慰他道:“呃，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他多出来几次我也习惯了，没事儿，我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心吧！”

步筠看着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女人，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地看着她，“当真？”

雁晚杏被他看得心神荡漾，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人臣服。她咽了咽口水，伸手搂着他的肩膀，大气道:“自然当真了!这有什么好嫌弃的，你看，我都怀着你的孩子了，我们之间是分割不开的。虽然另一个你在一些习惯上有些奇怪，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若是下次他再出来，我就和他好好说说，总是能解决的。”

步筠轻笑出来，弯着嘴角开口道：“你也是大度。”

她也笑了起来，“可不是！”

步筠眼角也染上了笑意，低下身子在她唇角亲了亲，轻声道：“步婧颐可有找过你的麻烦？”

雁晚杏摇了摇头，脸色却有些微变，沉声道：“她这个首辅夫人不过是挂个名而已，也是个可怜人。我只是有些担忧，你母后老谋深算，你千万要小心慈宁宫的那几个丫头。”

他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手指掠过她额角的发，开口道：“那些东西留着也是无用的，我早就已经吩咐人处置好了。”

这种事情被他从口里说起来就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一般，雁晚杏早就已经习惯，也没多问，只嗯了一声，“你有处理便好。”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大人，桂花和玥浅那边有消息了吗？”

步筠抚着她的下颌，嘴角贴上她的额头，开口道：“放心，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等冉扇偷到郑国的虎符，她们就可以平安归来了。”

冬天已经完全来临，漫天飘雪，连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肉眼可见的雾气。雁晚杏站在窗边看出去，外面到处都是雪白的，漫天遍野的雪花在院子里铺上了厚厚一层。京城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了，刚刚地上还有一片落叶，转眼的功夫，便已经被积雪厚厚的盖住，余下满地晶莹

她摩擦着有些发凉的双手，皱着眉头，看着窗前几棵凌寒而放的梅花。红得娇艳，与视线中铺天盖地的白有些格格不入，几点雪花落在头上，天气寒冷，竟没有融化，离远些看去就像一副画卷。

首辅最近越来越忙了，每天早早地出门，天还没有亮就已经不见人影，直到晚上雁晚杏睡下也见不到他。她向来机敏，就算他什么都不讲，她也朦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