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

林谷雨站在林茜家门前，手上的雨伞滴着水滴，白色的帆布鞋沾染了雨路的泥泞，狼狈不堪。

她还没有回学校。还有一个小时，晚自习就要下课。她现在直直地站在林茜家门前，只想讨要一个答案。林谷雨的书包里有钥匙，她摩挲着钥匙的纹路，停顿了许久，还是默默地敲了敲门。

林茜就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林谷雨有些惊讶：“嗯？你怎么回来了？”

林谷雨抬眼平静地望向林茜问：“家里有其他人？”说话间，她的余光就已经飘落进屋里，安静而有序的空间，除林茜之外再无旁人。

林茜倚在门上巧笑：“除了我还有谁？”她说罢，就转身往里走，“进来吧。我也刚到家。”

林谷雨依旧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然后，冷不丁地说道：“比如，尚清连。”她眼里装了灯光，异常清亮，所有的目的性一览无余。

面前的林茜身形一震，连脚下的影子都凝固住了。片刻后她才缓慢地转过身来，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林谷雨，她有些震惊于林谷雨疏离而又清冷的眼神。回过神后，林茜轻轻一笑，转而换上冷静睿智的面容，就像是面对生意场上的对手一样，她用平淡得毫无情绪得语气说：“你想问什么？”

林谷雨踏进门，轻手轻脚地把门合上。抬眼看向林茜，“我认识尚澄。”她以为能在林茜脸上发现一丝的惊慌或者愧疚，但是丝毫没有。

她只是扬手抚了抚自己柔顺的头发，淡淡的反问：“那又怎么样？”清明节那天在墓园里，她又不是没看见。

林谷雨继续说道：“他说，是你害死了他母亲。”

这时，林茜的眼里才有了一丝丝的认真：“然后呢？你也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林谷雨只是来讨要事情经过的，不是来做选择的。况且，她真的不知道。

“这么多年，在别人认为你是我孩子的时候，我从不辩解，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事情的原委。”林茜的目光落在谷雨身上，带着清浅的怨，“而你，在这件事上，从来没有问过我事情的经过。”

林谷雨有些愕然。她现在站在与林茜对峙的方向，而以前，她站的位置是林茜的身边。

很多事情，都是先入为主，不管是以前关于她是林茜私生女的传闻，还是现在林茜伤害尚澄母亲的猜测。

她缓了缓心绪，继而说道：“那么，现在你要告诉我吗？”

……

林茜倒了一杯酒，她坐在沙发上，轻柔得摇杯，看着醇厚的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温柔的颜色。林谷雨在一旁静默地等待着。

半晌后，林茜才开口：“我、尚清连还有岑秀对，我们三个在大学里认识的。”

林谷雨有些没听清最后一个名字，追问：“她叫什么？”

林茜抿上一口酒：“山林的山，今天的今天，山今岑。秀对，优秀的秀，对，对错的对。岑秀对。”

林谷雨听着，只觉得这个名字很别致。“故事的开始呢？”

“呵呵。”林茜轻轻地笑，“整个故事，不过是我喜欢他，她也喜欢他，但是他和她在一起了。”

林谷雨看了一眼林茜，她大概是不愿再提那些恋爱纠葛。“她是怎么死的？”林谷雨直接跳到最关键的部分，也是她最想问的部分。

林茜的眼角低垂，她看着高脚杯出神。“我们本来已经很久没有见了，那时候我身边也有其他的追求者。”林茜转过头，目光黯然苦笑，“你知道的，他出现了。”

确实，林谷雨知道的，是尚清连出现了。

“他一个公司老总，身边不乏投资经理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红酒一口而下，林茜又重新倒了一杯，“大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大概是红玫瑰和白玫瑰吧，得不到的那一个放在心里，等到被蚊子咬上一口，就越挠越痒。”

白月光或者朱砂痣。

林谷雨眸光一淡，那个时候，她似乎问过尚清连一个问题：男人是否都是三心二意？他的回答是不可一概而论，现在想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