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之间是难以启齿的，也是难以被理解的。

我能怎么回答？告诉她我只是一个穷游的背包党，漫无目的的远足，无意间走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山里，恐怕也难以让她信服。穷游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在这样寒冬腊月的糟糕季节孤身一人跋山涉水、徒步旅行的却不多见，偏巧遇到叶子这样的女孩子，卷入她特殊身世的复杂背景中，一张嘴怕是也难说得清楚。

林女士好奇地盯着我，随着我的犹豫不决而越发狐疑。我有些难堪，又不能一直闭口不说话，只好坦白告诉她有些难以解释，因为牵涉了很多个人因素，遇见叶子也只是一个巧合。

“这里有些吵闹，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林女士提议说，她推开一口没喝的酒，起身向外走去，我跟了出去。

林女士带着我穿过前厅，走楼梯来到二楼，在走道里侧一间敞开的休闲厅里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面对面坐下。安静的休闲厅里才有两位男客议论着什么，见我们进来，不一会就起身离开了，纵长的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里安静，不会有人打扰，”林女士说，“歌舞晚会也还早，短时间不会结束，除了服务员，其他人基本不会过来。”说完这句话，她停下来，静静的看着我，意思是我可以说了。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把我从北京离开的经过告诉她，无论她是否能理解我这种行为，至少把事情说清楚，免得误会。

其实早在崖洞初识叶子的时候，我就曾说过这段经过，只是那时情绪波动比较厉害，叙述上不太连贯，只是想假借我的故事安慰身处困境的女孩子。而现在我的目的是向林女士说清缘由，缕清故事的始末，至于思想上的变化、内心的纠结等诸如此类的情感细节就选择性回避了。

我从离职开始，一直到河边遇到叶子为止，基本上概述了见到她之前的全部经过。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其后接连经历了许多其他事情，再去回忆心情也已平静许多，虽说叙述中我的情绪难免有些波澜，好在都能很好抑制住。

林女士听的很认真，期间一直没有插话，只有中途一位服务员过来送茶水时示意了一下。叙述完后，彼此都没有立即说话，林女士看起来很平静，与初始没有什么变化，沉默了会儿，她笑了笑。

“你很特别，”她说，“你的经历也不同寻常，如果不是认识一个和你有些相像的朋友，我可能很难理解你，说不定还会把你所说的当做谎话。像你这种年龄，有这种行为和想法的可不常见——你多大了？”

林女士的一番话让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像我这种想法独特、做法偏激的人屈指可数，偏巧林女士就认识一个，只是不知道那人和我有多像，不清楚她所说的理解究竟是哪一种理解。

我告诉她年长叶子七岁，她有些不大相信似的细看了我一眼，说：“二十三岁，年龄真小，你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

林女士的话再次让我感到意外，我很清楚自己的年龄，显然林女士也不会犯这种简单的加减法的低级错误，原因只有一个，叶子在年龄上欺骗了我。难怪她言行举止处处都显得有些幼稚，我暗想到，原来她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孩，至于她为什么向我虚报年龄就不得而知了。

我告诉她已经参加工作几年，这次来北京也是听了朋友的建议，想要立一番事业。

“结果遇到了挫折，冲动之下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差不多吧，”我说，“也不全是。可能是心里有所不甘，不想要那种盲目从众的生活，算是一种践行吧。”

“你果然很特别，”林女士说，“你让我想起了我朋友，偏巧你们还见过，你能猜出来吗——不是她，是你的小萱姐，没想到？”

“可能你们只见过几次面，不太了解她，不过她对你的判断可是很偏袒的。其实你和叶子早在西渡镇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原想直接让人过去把你抓起来，是小萱劝住的。她断定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