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时迟疑了片刻才说：“对不起。”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赵行琛神色平静，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宋衿时觉得胸口的巨石逐渐松动，再也没有被压得喘不动气的感觉。

她捏了捏指尖，把手从赵行琛手中抽出了，面色平静：“嗯。”

“你继续说闻月。”赵行琛道。

宋衿时觉得她很喜欢赵行琛的用词。

不是“你妈妈”，而是“闻月”。

像是在和她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嗯”了一声，继续接着话题说：“有一段时间，她看我的眼神很陌生，就像是在仇视我，然后说‘你怎么还在，你要是没出生就好了’。我很害怕。”

那段时光她几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回忆过。

她被闻月送到了秦泽家，然后看着秦正绪和周漾因为她的问题吵架。

她很害怕，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让两个人不吵架。

秦泽大声地哭，就能制止住秦正续和周漾，但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安静地呆在自己房间里。

回答问题就顺着大人的心意来。

后来她目睹了秦泽爸妈离婚，她又重新被送到了自己家里。

家里的阿姨照顾她，但是她开始害怕会不会有一天闻月突发奇想辞退了照顾她的阿姨。

从宋旬的死开始，闻月对她的态度全变了。

宋旬死之前，闻月很少会外出表演，而是选择在家里抱着她，唱各种语言各种民族的摇篮曲。

宋旬死之后，闻月对她的漠视让宋衿时不断地在梦中惊醒，不断地归正自己的想法，一天天加深其实是自己害死了宋旬。

所以闻月迁怒于她。

所以宋衿时背负了两部分的情感。

对害死宋旬的内疚。

和闻月对她的仇视。

“……没有人教会过我应该怎么做饭，所以我不会。

没有人教会我怎么爱人……”

她说得很艰涩，半晌，无奈的垂下眼睫，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下。

“不是你的错。”赵行琛抱住她。

隔着衣料将热量传到宋衿时心里，她一怔，仰头看着天花板没开口。

“你没有错。不会爱一个人不是你的错。”

赵行琛想过无数的可能，甚至想过宋衿时只是利用他来获得更多资源。

都没有想到她的背后藏着这么血淋淋的故事。

他应该再慢一点，慢一点等他的姑娘追上自己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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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野》拍摄到十一月底正式杀青。

杀青那天林沛围着厚实的羊毛围巾指点江山：“真没想到我们能拍到十一月三十一号杀青。这次拍摄非常顺利，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说完他把目光投向赵行琛，嘴角得意：“投资方出来讲两句话？”

宋衿时顺着目光看向赵行琛，目光疑惑。

她知道赵行琛在盛辉有持股，但是他手里的持股顶多算分红，应该还到不了《燎野》导演喊投资方的地步。

赵行琛拒绝了林沛的提议：“杀青了我就不说话了，吃完杀青饭我还要赶回临城回家撸猫。”

发财拍完戏份之后就被赵行琛的助理周平带了回去，现在正寄养在赵行琛的经纪人赵睿那里。

林沛点点头：“顾家嘛。”

《燎野》拍摄到后期剧组里面的演员剩下的不多，林沛组织了一顿杀青宴就算是彻底结束拍摄。

酒席上乱哄哄，宋衿时呆了一会觉得闷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溜出去。

外边冷风顺着脖颈往衣服里面灌，她拉了拉围巾，扭头注意到有人站在她旁边。

林沛背着风点了一支烟，烟头在暮色里明灭，他呼出一口白气：“你在这干嘛？”

“？”宋衿时纳闷，这地方又没说她不能来。

“你和赵行琛的进度怎么样了？”

从那次坦白之后，宋衿时和赵行琛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卡住了，没有更近一步，也没有倒退。

赵行琛有时候也会给她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