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他站在她身后，细心的给她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叶柠檬神态恬静，脑海里的思忆遥远，曾经顾爵冰也给她吹过头发，透过镜子看他，这样的角度望去，他的侧脸和顾爵冰如出一辙。

有时候望着熟悉的侧脸，才能缓解她心底的思念。

“在想什么？”

直到吹干头发，顾爵言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望着镜子中呆滞的她。

她这才回过神，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末了轻轻说，“没有，你给我吹头发的样子很好看。”

他笑了，笑容如孩子般满足，“余生我都给你吹，你喜欢的话。”

叶柠檬转过身，仰着头静静看着他，“我喜欢。”

他的大手覆盖她的脸颊，一路滑到她下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恨我了吗？”

要是昨天之前，她必然会毫不犹豫的说痛恨他。

可这一次她没有，她微微垂下眼帘，自圆其说道，“恨有什么用？”

“我和韩温煦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是他一次次纠缠我，他死了也是自找的。”

顾爵言的手指下意识的捏紧了一些，片刻后，他才垂下大手，内心被冷意覆盖。

他的眸子微微泛起红意，却是深深的凝着她，“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

是啊，他从来都知道她和韩温煦清清白白，韩温煦的死的确无辜，但那次的事情，是他心里一道疤痕，必须有一个人要付出代价。

“檬儿，我们会一直像今天这样好下去吗？”

叶柠檬沉默着。

他失落而自嘲的笑了笑，到现在他还在做着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会吧。”

“檬儿……。”

他强忍着内心的伤痛，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叶柠檬轻颤着睫毛，缓缓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回应他，一颗心却禁不住冰寒的发颤着。

那种从心底深处对他的厌恶感油然升起，她用理智极力压住了，死死的睁着双眼盯着他的侧脸，只有这张和顾爵冰一模一样的侧脸，才能让她缓解那种厌恶感。

他绝望的闭上眸子。

他想，这种难得的宁静温馨感，是他难以放手的东西，就算是欺骗也好，他也想自欺欺人的陪她度过美好的岁月，哪怕这种状况是短暂的。

——

隔日中午。

顾爵言静静坐在后院的石头上面，摊开手心凝着上面一小樶雪花，五指缓缓收拢，捏碎凉凉的雪花，再摊开五指，眼看着雪花从缝隙里洒落。

春节一过，就算是下雪，也不过是小雪一场，不像严冬那般冷酷无情。

他出神的凝着前方光秃秃的树干，心中一片荒芜。

“顾少。”

他听到声音，侧头看向夜离，“事情如何了？”

夜离如实报道，“替身成功被劫走，据繁华消息透露，顾爵冰极有可能报警，大约在傍晚时分会到这里要人。”

顾爵言无声的笑了，笑的那么凄凉疼痛。

“顾少。”

他微红着眸子低低说，“假戏真做吧。”

他站起身，从石头上面跳了下来，拍了拍手掌上的残雪，然后朝屋内走去。

此刻，叶柠檬刚刚好做好饭，身上围着围裙，把菜一一端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