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要和明帝一起吃，而且是只有他们二人。

凤怀音第二次和明帝单独相处，稍微有一些紧张。明帝见她便说：“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竟能把我三个儿子都给勾去？”

凤怀音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想的……”

明帝笑起来，说：“过来吃饭吧。”

凤怀音乖乖坐在他对面，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近看才发现，明帝右眉中长了一颗黑痣。

“怀安告诉你这一趟去需要做什么了？”明帝一边吃菜一边问她，自然得好像两个人并不是在聊国家大事，而是在闲话家常一般。

“嗯。”凤怀音也被他带动着放松下来，喝起了排骨汤。

“阿音，花冥的事我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明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凤怀音有些惊讶，又笑着说：“其实……毒发时的痛苦也锻炼了我的意志，不然我练剑是肯定坚持不下去的。”

“你从来没恨过我吗？”

“说实话，当我不知道花冥之毒是谁下的的时候，每次毒发我都在想早晚有一天我要毒回去。可当我知道罪魁祸首是皇叔时，我又开始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如果我站在皇叔的位置，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凤怀音回答道。

明帝微微皱眉起来：“这更让我感觉我欠你们雍亲王府的还也还不完了。”

凤怀音心中一惊——恩情过重也是危险啊。她飞速转动脑子，回答道：“也不仅仅是这样，还因为皇叔是怀述、怀安和怀越的父亲，能养出这样三个好儿子的人，当初给我母妃下毒时肯定是无奈又痛苦的，就算为了他们，我也绝不会怨皇叔什么。”

明帝再次皱眉：“我不会对雍亲王府有任何恶意，你不必如此紧张。”

凤怀音不好意思地笑道：“皇叔不要每次都这样看透我，显得我好稚嫩啊。”

她真的感觉，在明帝这种君王面前，自己简直像个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屁孩。

“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明帝微笑起来，给她夹了些菜，说：“阿越确实也是个好孩子，可惜还是太年轻。”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眼中全是难言的悲伤：“若不是生在皇家，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代名将。”

凤怀音宽慰他道：“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怀越哥哥即使身在远方，也能感受到皇叔对他的牵挂和不舍。”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此话甚妙，也适合讲给你。此去大应，务必万事小心，别让你母妃难过。”

“阿音会牢记在心。”凤怀音点头应下。

“阿音，你可知顺京是谁的天下？”

凤怀音奇怪地问：“不是威帝南宫夺的吗？”

明帝摇摇头：“南宫夺除了得到那个王座，没有再为他的子孙们做任何事。他确实手段过人，但他的权力已经完全被南宫叙架空。顺京城是南宫叙的天下，南宫叙才是大应真正的君王。”

凤怀音有些惊讶，虽然她知道南宫叙基本把持大应所有国政，但没想到他爹那么弱。

“既然是他的天下，那还留着他爹和那群弟弟斗来斗去干什么？”凤怀音奇怪地问。

“以威帝的雷霆手段，只要他在，大应就十分安稳，秦氏和那些皇子们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若他不在，那些暗地里的势力便有理由起事，大应说不定要四分五裂。”明帝说完，给了凤怀音一会儿消化的时间。

凤怀音想了想，虽然南宫彻和南宫让兄弟俩被南宫叙彻底铲除了，但姓南宫的皇子还是太多了。

“我虽不知他会怎样利用你，但是肯定会需要你常常陪伴在他身边。阿音，我想说的是，伴君如伴虎，永远不要激怒他。”

凤怀音想了想南宫叙这些天的表现，愈发觉得他比凤怀述还深不可测，点点头说：“阿音知道了，谢谢皇叔提醒。”

“阿音，你可知平民百姓家把儿女送到大户人家去为奴为婢是何感受？”

“又无奈、又担心、又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吧！”凤怀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