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活动结束后，所有人都灰头土脸。

影帝方尤拍着江纤尘的肩膀：“你是我见过的最能吃苦的小鲜肉。”

许韵绫担心江纤尘的肩膀被磨破：“做节目最重要的是节目效果，有时不用这么拼命。”

程琳琳很歉疚：“对不起啊纤尘，我真觉得猪粪很恶心。下次，我一定参与。”

下次，下次好像是帮村民们放猪，还要打扫猪圈……

天已经黑了，摄制组慢慢结束拍摄。摄制一停，几个艺人都不再端着了，方尤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喜：“这里到县城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干脆去酒店住好了，明天一大早再赶过来。”

除了江纤尘和程琳琳，拍完在农家入睡的镜头后，其余艺人就坐车去县城酒店了。

深夜犬吠，天高星远。江纤尘打算把程琳琳送回去，程琳琳闻着身上的臭味问：“纤尘，你住的地方可以洗澡吗？”

“可以，”江纤尘记得那老俩口有一台电热水器，不过每次能加热的水量有限。

程琳琳毕竟是女孩儿，江纤尘便让她去用热水器了。

深夜，江纤尘独自出了房，眺望云野，嗅到了湖水的气息，纯净、清澈，平静。他身上的味道也难闻，其实可以用清洁咒清洗，可他是鲛人，哪里能浪费去湖中畅游的机会。

很快，他就到了湖边。湖水倒映山月之色，静夜里水声潺潺。

江纤尘跳入水中，借着湖水掩映，露出尾巴。他快乐极了，尾巴欢快地拨动着水花，荡出一圈圈迤逦的月辉。

等浑身都洗干净了，他游出水面，坐在岸上，尾巴依旧藏在水底，轻轻地晃动。

摄制组将手机还给了他，手机锁屏上跳出未读信息来，他点了进去，果然是大楮发过来的。

是一张照片，夜空里星辰点点，就如此时江纤尘头顶的夜空。

“纤尘，你猜猜照片是谁拍的？”

即使是一句文字，江纤尘也能感受到大楮欢脱的情绪。照片肯定是大楮拍的，无论是光线还是构图，都十分巧妙，江纤尘猜想他一定是发给自己炫耀的。

江纤尘回复：“一定是世上最可爱的大楮拍的。”

大楮许久都没回复，江纤尘盯了手机好一会儿，以为他睡了，打算放下手机。

没过一会儿，手机亮了。

“恭喜你，答错了，照片是顾先生拍的。”大楮还在后面带了一张哭脸，又接着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和先生打赌，我赌输了，先生竟然……”

他故意留了悬念，江纤尘打算安慰他，这时候来了新信息。

“纤尘，早点睡觉。”

江纤尘愣了愣，没想到大楮的情绪和话题都转得这么突然。他想了想，还是回复对方：“大楮，今天顾先生睡得好吗？按时吃饭了吗？”

手机安静了许久，江纤尘也等了许久。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之后，大楮才回：“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看来是睡得不好了，江纤尘不由得担心，他立刻打电话给大楮，谁知大楮竟关机了。他又打给顾明允，竟也是关机的。

江纤尘有些懵懂，想要给大楮发信息，却发现刚才他发的那句：“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被撤回了。

他只好发了一个问号脸回去，大楮没有再回复他。

江纤尘本想继续打电话，突然听见身后的树林中传来动静，立刻恢复人形，离开湖边。

另一处山野的夜空下，大楮从顾明允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茫然地问顾明允：“先生，为什么要撤回消息啊？这样纤尘会误会的。”

顾明允耳朵泛红，却落寞地垂下眼：“不撤回来，我怕他……会误会。”

大楮不解地歪头：“为什么？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不就是睡不好的意思吗？怎么会误会？”

顾明允突然困惑而迷茫，是啊，自己只要直接回复江纤尘自己睡不好吃不好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突然下意识用了《关雎》中的词？

他抬手触摸着被心跳擂动的胸口，竟觉得自己十分紧张。

他活了那么长，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