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沉默，牵着马绳的动作越加重，憨厚的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警惕。

环安城，到了。

……

无牙谷内，大石屋里。

穿着还算体面的老夫人拄着拐杖使劲击打着双膝跪到在地的中年男子。

男子脸上的刀疤深深刻印在脸上一般，竟让人看了心生畏惧，可那抽打他的老妇人却一点也不害怕。

“你个臭小子，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甘心！”

老妇人边骂边打，观看的众人谁也不敢吱声，他们像是知道自己若要上前劝导，必定会和中年男子一起承受。

抽打了几乎半柱香，老妇人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坐向一张椅子上。

中年男子还在跪着，身子直挺，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老大，你可认错了。”

“错了。”

石屋里的气氛忽然越发冷冽，老妇人握着鞭子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气急了一般。

“你要真认错也便算了，把那只得来的小鸟处置了吧。”

“不行。”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不禁暗叹一声，他们的老大一向很听从老妇人的话，就因老妇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而当年要不是老大的母亲在饥荒中哪怕割自己的肉也要救话老大，也许现在根本不存在什么无牙谷。

“你，你居然…”

老妇人一甩鞭子，重重抽打在中年男子的脸上，正好打到他那处狰狞的伤疤上。

顿时鲜血淋漓，空气中飘逸着血腥之味。

“大夫人……首领他知道错了，您就饶恕过他这次。”

再这么打下去，不出人命也折腾出人命来，他们也不忍眼睁睁看着首领失血过多而死。

老夫人颤抖握着鞭子的手一顿，“吧嗒”，鞭子就落在地面，她嘴唇微动。

最后闭上眼睛，声音苍苍：“带他下去！”

石屋里的人听了这话，动作麻溜的窜出几个人，抬起跪得笔直的中年男人离开。

嗅着浓郁的血腥味，抬着首领的几个下属不由更加小心翼翼些，他们这次吓得可以。

以往大夫人也只是斥责首领一下，骂的话难听些，可此次却二话不说抽出鞭子直接打。

任谁也想不到。

被藏在衣袖里的萧嚅心中五味俱全，它发现这个大块头真的对自己太好了，好到宁愿顶撞自己的母亲也要留下它。

原本想偷偷飞走的打算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它虽窝了一肚子的火。

可也知土匪头不是最终原因，气他抢夺自己也无济于事，况且现在那狼心狗肺的小王八蛋早已到达环安城。

它不认识路是一条，没有东西吃也是一条。

短时间内回不到狗东西的身边了。

正好，它也不想回去！

萧嚅对某牲口卖了自己的事情十分愤愤不平。

它知道小王八蛋是没办法，为了活命才把它留了下来，队伍里的一百多人根本打不过两百多人的土匪群。

但它还是很气。

萧嚅在心中默默念叨某小王八蛋吃饭噎死，喝水呛水诸如此类的诅咒。

“你们小心点，慢慢放下来，侧躺着吧，首领的前后都有伤。”

“嗯嗯。”

土匪头一言不发，像是真的被老妇人打痛了，眼神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