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凌云翼这一中间因素，白芷对韩子慕的态度好上那么一些，至少不似初见那么毕恭毕敬那么有攻击性，她捋了额前的碎发，还未卸去的妆容显得美艳非凡，却亦如每个进入青春期的少女一般……姑且算是少女怀春。

韩子慕看到这里，不由得感叹道：这是个好女孩，一个为了保护母亲默默付出的好女孩，在这吃人的世道里，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份温情……可惜了。

他又联想到日后杀人不眨眼的鬼王，唏嘘不已。

韩子慕将一张符篆教给凌云翼：“将这个符篆放在身上，可替你挡上一劫。”

白芷没有接过，她这辈子除了母亲，没有受到这般不记回报的帮助，她下意识觉得必然是有什么利益相关：“萍水相逢，大人何故帮我？”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我不过顺手罢了。”韩子慕笑了，将符篆原地扔下，招了招手便消失在原地。

徒留白芷呆呆愣愣地跪坐在原地，迟疑了许久才伸出手摸向了那张符篆，那是用上好的朱砂以及顶级的符纸制成的庇护符篆，可她眼界有限也看不出其用料珍贵，只知道她比老家用的假符篆好看太多了。

“神仙打架吗……”白芷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角，时隔多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青涩的童年，可以茫然无助，可以安静下来……

体内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气流在体内上下窜动，她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

老鸨又来，一上来就骂骂咧咧地叫道：“白姑娘，傍上了凌家小公子，开始不把别人看眼里了是吧？今日是你演出，好不快给我梳妆打扮上台！”

几乎没有一丝反驳的意思，白芷简单地梳妆打扮一番，就急匆匆地上台。

昏黄的灯火掩盖了她苍白的脸色，她在一众迷醉的目光下淡然落定，只是腹部的绞痛愈加剧烈。

而在宾客中，有一道如影随形的视线依旧注视着自己。

白芷端坐在台前，眼神穿越人山人海，直指他面前，浅浅一笑。

凌云翼心跳一滞，自觉被一个女人所迷了眼很是丢人，可还是下意识地瞥向她。

一瞥，今日她穿着艳丽的长裙，全身包裹的只剩下脸，不再像之前一般衣着暴露。

再一瞥，今日她素手拨弦，曲调不再是阴沉的雪，是鲜花，是草坪，是让人欣喜的春季。

再再一瞥，今日她的笑意对的是自己，满面春光。

凌云翼感觉自己仿佛沉沦了，甚至有几分自负地觉得对方的改变是因为自己。

“听说白姑娘昨夜被人买了。”周遭有一个碎嘴的老男人淫笑着说道，“你看今天这模样，可不正是被人……”

话还没说完，凌云翼就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有多难听了。

他不由得皱眉，平生第一次用了他少爷的特权：“这嘴巴不会说话，还是别说了。请出去吧。”

凌家小公子一出口，谁能敢左？

那碎嘴老男人脸上挂不住，憋得通红，又不敢回嘴，当即灰溜溜地被赶了出去。

凌云翼觉得自己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惊呼。

“白姑娘？”

“白姐姐！”

只见白芷口吐鲜血，血染琵琶，可她置若罔闻，仿佛置身在音乐中，沉迷于弦外之音。

凌云翼觉得心跳一停，整个人险些站不稳，紧接着急忙跑上台上。

“别动！”一个蒙面男人出现在眼前，拦住了凌云翼。

“别动你**。”凌云翼心急之下脱口而出。

“？？？”韩子慕满头黑人问号，“你居然骂脏口。”

凌云翼：“……”这是重点吗？大哥！！！救人，吐血了吐血了，没看见吗？

韩子慕蒙着面，因而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傅朔不在，大腿没了，他行动应该要更加谨慎一些，毕竟这个忧兰欢还有一位化神修士，以他金丹期的修为暂时打不过。

白芷还在拨弦，鲜血染红了她的琵琶，显得血腥而恐怖，可她的脸色竟然越来越好，仿佛沉迷在其中，没有一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