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而幽深的薰香味，阳光西斜，即将步入黑夜。

韩子慕就坐在窗口，看着白芷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他突破元婴期后，便又去忧兰欢。没想到白芷一反常态地寻求自己的帮忙，说是要把娘亲送出禹州，而自己则与凌云翼私奔。

韩子慕想都没想的答应了，他这回的目的就是劝白芷离开忧兰欢，这下子她自个想通了，自己也就不用多废口舌。

白芷并未将忧兰欢给的名贵华丽的衣服放入行囊，而只是带上了来时的包裹。

当年她要离开了，她寻了那群小伙伴一一告别，并约定：等我回来再与你们相聚。

那个时候，自己带着小伙伴赠予的礼物满怀信心地上了马车，结果做了十年噩梦。

如今再翻看这些东西，有的只是一条身上撕下来的破布，有的只是河边的小石子。不过看在眼里，还是忍不住心生欢喜。

当然如今的她也已经长大了，那些小伙伴说不定娶妻的娶妻，生孩子的生孩子了，估计早就不记得自己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去回想那些年的情景。因为这已经是她所剩无几的快乐。

“就带这些？”韩子慕看着白芷把一堆破烂扔进包裹了，仿佛对待什么珍贵物件似的小心谨慎，他自然知道这朴实得简直如垃圾袋一般的包裹是当年这位还是少女时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为的是不在大宗门里给自己父亲丢脸。

想到这里，韩子慕对玉清的厌恶更甚。

白芷将包裹牢牢挂在母亲脖子处，随后走到韩子慕面前，双膝重重跪下，这磕在地上的声音狠狠吓了他一跳。

韩子慕连连手忙脚乱地避开：“你干嘛？”

白芷对着韩子慕磕了几个头：“娘亲就拜托给大人您了，日后白芷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别别别！”韩子慕连忙把白芷从地板给拔起来，他原本是想带着白芷一起走的。可是，恰好忧兰欢近来有宴席，不少人专门来一睹这一位传闻中以乐入道的乐师，白芷自然不能缺席。

韩子慕自己倒是随意，如今元婴期行走无忌，可带着白芷母亲就不一样了，离开禹州城少说也要一日的脚程，万一暴露，在这个时空把事情闹大对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处。

白芷留在这里好稳定住忧兰欢众人，再者有凌云翼护着以及自己送给她能抵一命的符篆，应当无恙……只是……这样他算是救了白芷一命吗？如果成功了，真实的世界还会有鬼王吗？

韩子慕总觉得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知道白芷态度强硬，自然不肯离开。

“你自己保重，到时过来与我们会合便是……至于其他的我们稍后再议。”

女人还是懵懵懂懂的，仿佛一个茫然而未经世事的小孩，蹲在地上，目光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韩子慕看。如今的女人其实也不过三十出头，却已经早生老态，一双眼睛已经起了皱纹，不过眼睛依旧明亮。

“她最近时好时不好。”白芷看着自己的娘亲，目光带着些许难过与不舍，“有时候能说话，不过好像有点怕我，有时候就乖乖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韩子慕此时脸上围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没有笑意的眼睛：“阿姨，我们走吧。”

女人仿佛听懂了似的，回头看了白芷一眼，嘴巴啊啊啊叫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白芷抱了抱女人一下，温柔地说道：“仙人会带你离开，我随后便去寻你，不要怕，女儿一直在的。”

女人的情绪平缓了一些，可目光依旧追随了白芷。

白芷直接对韩子慕说道：“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准备上台。”

韩子慕朝白芷点点头，随后转身将女人带走了。

人走后，白芷兀自呆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面前这个精雕细琢的自己，她将脸上的妆容一一卸下，留下了最朴实的自己。

那也是极其漂亮的，不过少了忧兰欢特有的妖艳和戾气，多了几分少女的自然单纯，脸上没有太明显的棱角，显得温和而长情。可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许是她不想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