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拆解玉清的过程太过血腥，众人最终选择回避。

唯一可惜就是凌云翼了，他这辈子倒是过得不尽如人意，不过也幸好鬼王最后放下了。

韩子慕问道：“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解决？”

谢虞迟疑了一下，他们的任务是禹州鬼楼，可实际上最后牵扯出来的是当年惊心动魄的血案，忧兰欢人肉生意，玉清买子求荣，甚至连明面上的罪魁祸首都是可怜人的代表。这件任务根本无从处理。

谢虞叹了口气：“我将事情如实汇报给玄青宗，由他们同北城交涉，再者……凌云翼自己也能和宗门汇报，余下的听天由命。”

这个余下的自然指的是白芷，白芷是鬼王，是仙门不容，怎么处理还真是难事。还有的就是傅朔，这个明摆着的魔修出现在韩子慕身旁，两人看上去还关系不浅。

韩子慕见谢虞的目光瞥向了傅朔，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傅朔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处理好。”

傅朔？谢虞脑袋灵光，自然联想到当年那个小崽子叫韩朔，这一联系，自然看出两人长得极其相似。

谢虞急忙拉着韩子慕缩到角落，低声问道：“我问你，当年那个小崽子是不是他？”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究竟是何关系？可他知道如果他真这么问，韩子慕会找各种一听就是瞎说的理由搪塞你。

傅朔起初瞅了一眼，便漠然地背过身去，正人君子似的表示你们说我不偷听，结果两人这会儿说起话这耳朵都快怼到人家嘴边了。

“你想知道？”韩子慕脸色变得格外严肃，竟颇带几分为难之意，“你还记得韩朔对吧，那个果子精。当年后山把它弄丢后，他娘找过来算账了。”

傅朔：“……”

谢虞：“……”你当我傻子是吧！还有，为什么是他娘？

谢虞忍不住打量了傅朔某个位置。

结果，没想到韩子慕居然一本正经地指着傅朔，比划道：“无性生殖，你懂的。别看他长得像人，其实和花草一样。孩子是长出来的。他就是孩子他妈。”

谢虞：“……”

傅朔突然觉得自己手有点痒痒的，迫切想让韩子慕知道谁是孩子他妈。

韩子慕扯皮完，觉得这些天压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解放。

就在这时，白芷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的双手依旧白净无暇，可房间内的血气依旧还是让韩子慕不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子慕总觉得白芷周身的煞气好像一洗而空，就连眉眼都温和了下来，若不是这虚无缥缈的残破身体，他还以为这是一个大活人。

“恩公，妾身夙愿已了，是时候该离开了。”白芷缓缓朝韩子慕行了一礼。

鬼魂生于怨气，以怨炼化为灵力，以保长存，鬼王也不例外。可是一旦怨气消散，也就是因果结干净了，就是时候该魂归天际，去到她该去的地方。

至于究竟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地狱，有没有孽，就不得而知了。

韩子慕苦笑道：“对不起，当年你的娘亲，我……”

其实韩子慕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是他疏忽大意，才让女人从阵法中脱困，否则女人跟着他离开，应该会是一个安宁和谐的晚年。

白芷摇了摇头：“这是命，我明白你的难处。更何况点化之恩，本就是大恩无以为报，您当得上我一句谢。”

韩子慕听不太懂，这点化是何意。

但白芷却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始转向了昏迷不醒的凌云翼身上，眼神带着眷恋和怀念。

韩子慕明白了，当即把位置给白芷让开。

可白芷跪坐在他身旁，温和纯白的魂力一丝不苟地清理着凌云翼身上的血迹与伤疤，看得出白芷对凌云翼有多么珍视。

“要我把他弄醒，你们说上两句吗？”韩子慕迟疑地问道。

人鬼殊途，两人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可至少还能最后见一面。

可没想到白芷却摇了摇头，只见她食指并拢，落在凌云翼的眉心，一段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