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里奥时刻保持警惕的前提下，无端眩晕持续的时间不长，陷入其中的意识格外清晰，身体没被暗中动手脚，他自然抬起手臂，借助垂眸看手表的动作隐蔽地触碰氪星手环。

他出现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可见度极低，小丑新的计谋中开始动用了魔法，这不是个好消息。

去找彼得前，斯里奥留意过国会直播上显示的时间，距离现在只过去了半分钟左右，他眉间紧皱，视线冷厉地扫向端坐在不远处的人。

明黄的灯光由上至下照在小丑身上，暖色系的柔光灯遮掩不住他闲散姿态中涌动的恶意，他缓缓抬起那对满怀期待的幽绿眼眸，露出一副欢迎客人到来的热情笑容。

那笑容轻易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不适，但斯里奥熟视无睹。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如你所愿，我来了。”他开门见山:“蜘蛛侠呢？”

小丑拼命上扬的嘴角瞬间拉了下去，他孩子气的撇嘴，这表情让他更像话剧里的鲜活假面，嘟嘟囔囔的埋怨:“你在我面前，却提无关紧要的人，真是让人不高兴。”

小丑显然想和他另一个世界的“老朋友”叙叙旧，但斯里奥没这想法，也不打算顺着他的意:“为什么把目标换成了超人？为什么又瞄准蜘蛛侠？卢瑟对你说了什么？”

这地方空间宽广，除了小丑附近，四周都漆黑一片，他嗅到血腥味和浓烈到几乎掩盖住它的化学品气息，混合着被火灼烧后的焦味，不难推测出短期内有人在这里引燃了汽油。

真正让斯里奥没法忽略的，是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肉类被烤熟的香气。

“你在想什么？”小丑好奇地歪了下头，这份怪异的天真在他洞悉一切的眼底浮现，“我没杀了蜘蛛侠，结束生命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他在哪儿？”斯里奥按捺下心底纷扰的情绪，尽量冷静的开口。

“你为什么总要反复提他？”小丑不悦的反问:“这和我们的游戏无关。”

斯里奥没再回答他。

两人在顶光照耀下无声的对峙，影子在各自身后被明亮的光线拉得极长，最终没入暗处。

有人在不住地喘息，偶尔带有零星的咳嗽，那声响在刻意压制下显得非常轻微，当小丑不再开口时，斯里奥才隐约注意到异常。

每一声都是死亡前无声的呐喊，如同海滩边搁浅多时的鱼类，由内到外传递而来的深刻痛苦让喘息声甚至不像是从人的胸腔中发出的。

小丑不意外斯里奥不配合的态度，他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拍了拍手，四周的灯应声亮起。

血与火，焦枯黝黑的人体和笼中静默呆滞的人群。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斯里奥看清了场内的情景，囚于笼中的人也认出了这张脸，哥谭王子太有名了，他的身影在电视和报纸上出现的次数不比托尼·斯塔克少。

这让原本死寂的群众都震动了一番，他们无疑清楚小丑真正视为对手的人是谁，而能在此刻出现的人又会是怎样的身份。

只是，谁能料到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会是他？

发出如此让人揪心声响的对象正是蜘蛛侠，彼得面色惨白，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冷汗浸透，□□的双足和手臂上都有明显的烧伤，他僵硬的蜷缩在地面，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视线死死黏在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黑尸体上。

扭曲的四肢、五官处只留下狰狞的黑洞，最终定格在她死去的那一刻。

他的视野里、世界中，只剩下那位死去的母亲。

戈登早在小丑肆意折磨蜘蛛侠时醒转，只是无论他如何嘶吼痛骂，小丑都不再分给他半点视线，他多次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懊悔与自责，每一次都如这般令人无比煎熬。

“我很抱歉。”戈登奄奄一息，状态非常虚弱，蝙蝠侠现身让他重新打起精神，用沙哑的声线说:“还是……让他得逞了……”

“不是你的错。”斯里奥的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了片刻，他压下心底那份由愤怒而生的熟悉痛楚，面上的语气如往常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