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理应亲自接待。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在梨花小筑正厅里，顾长离带着清川，接待了颜氏夫妻。

双方寒暄了一阵。

颜羽白的妻子贾玲儿娇娇弱弱地向清川行了个敛襟之礼，说道：“见到恩公身体无恙，玲儿就安心了。当年玲儿病重，若不是恩公出手相助，玲儿怕是现如今骨头都已经朽了。家父家母也叫我代问声恩公安好。”

清川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扶起她：“医者仁心，都是我应该做的。”

颜羽白也给清川做了个揖，谢道：“在下的命，也是处安小兄弟救下来的。我们夫妻能走到一起，这其中有些因缘际会，也和处安小兄弟有关。说起来，在下还没有好生道谢过。”

颜羽白有些羞愧，他说道：“现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生意也好做得很，尤其是茶业。西域茶业昌盛，不如，在下转一些股给我们上玄圣教吧，恰好在下听说教主的妻子也是茶商，可以顺带经营。”

送上来的钱不要白不要，更何况颜羽白为了顾全上玄教的面子，把那些钱都给粉饰了一遍又一遍，包装成个上玄教有气节不白受的样子。那清川当然得答应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嘿嘿！

上玄教要变富了！

顾长离还没说话，清川就应了下来，高高兴兴地和昔日友人坐到椅子上，嗑着瓜子喝着茶，聊天打屁。

颜羽白这番见到清川，看得出来他真的是打心底里又感激又高兴，一高兴，就喜欢回忆从前。

他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在下记得，第一次见到处安兄，还是在八年前。那个时候，在下蛊毒缠身，命不久矣……”

清川谦虚地笑了笑，摆摆手。害，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颜羽白感激地看了清川一眼，接着说道：“而处安小兄弟，那时候，还是个乞丐。”

顿时。

顾长离的茶杯僵在嘴边。

清川的笑僵在嘴角。

顾长离不动声色，缓缓把茶杯放下，看了眼清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喔，八年前？本座还不知道，本座的弟弟，假死之后，还有这般经历？”

“呵呵，真是新奇……”

清川讪笑，屁股在椅子上挨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是，哥……哥……你听我解释。”

颜羽白一下有了顾长离捧哏，一下来了劲，乐滋滋地说道：“教主，您可别小看了处安兄弟，他啊，八年前可厉害了！虽然双腿尽断，流落街头，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可是，他！他是一个有梦想的乞丐啊！”

“他有自己的职业规划，每天定时出门沿街乞讨，上午在城门讨饭，下午在酒楼讨饭！整座泰元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他还编写了讨饭的串词，朗朗上口，我念给你听……”

“双腿尽断，流落街头……”

“讨饭？！！”

顾长离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词，额头青筋乱跳，眼神一片黝黑，似有雷光乱闪，冰冷的嘴角无法控制的上扬。

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诡异的脆响，众目睽睽下，缓缓裂成四瓣。

清川汗毛倒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别……颜羽白你别说了……”

说到兴头的颜羽白哪管得了这些，他慷慨激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颇有激情地念道：“人道光阴疾似梭，我说光阴两样过。昔日繁华人羡我，一年一度易蹉跎。可怜今日我无钱，一时一刻如长年。我也曾，轻裘肥马载高轩，指麾万众驱山前……今日黄金散尽谁复矜，朋友离群猎狗烹。昼无薄粥夜无眠，落得街头唱哩莲！”

颜羽白叹道：“听听，听听！抑扬顿挫，对仗工整，简直是太有文采了！”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妻子贾玲儿感觉到气氛不对，偷偷扯了颜羽白的衣角。

颜羽白浑然未觉，慷慨激昂，继续说道：“在下实在很羡慕处安兄这种自在洒脱的生活态度，实不相瞒，在下也订做了一件百衲衣，想要体会一下这等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