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口，陈柔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行情不错嘛，还有人给你送花。”

陈曦完全没有跟她浪费口舌的欲望，“有什么事？”

“哼，是关于爸的，他住院了。”

“他住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作为女儿，你有赡养她的义务！”

陈曦差点笑出声来，“陈柔，你是不是有健忘症？当初是他自己说，把我赶出陈家，从今以后断绝关系，怎么现在又成了父亲了？”

“你少在这耍嘴皮子，告诉你，爸前几去检查，肚子里长了颗肿瘤，医生说很有可能是恶性的，之后需要进行化疗和很多治疗。”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陈柔瞪大了眼，“知道了？你就没点表示？！”

“我需要什么表示？

“就算不去照顾，至少也得出点钱吧？你现在做了设计师，一单少说几十万，赶紧先拿一百万给我。”

陈曦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极其可笑，“陈柔，你现在是莫家的未婚妻，爸手里也有个公司，难道已经穷的连治疗费都出不起了么？”

“我确实是莫家少夫人，但总不好什么钱都跟婆家伸手。再说，爸的公司都连着亏本三年了，哪儿有收入！”

这些年要不是她处处贴补着，陈家早就破产了。

“听起来很精彩，但实在跟我没多大关系，我要回去休息了。”

“陈曦！你连自己亲生父亲的医疗费都不肯出，难道就不怕我发布到网上么！”

“我跟陈家的恩怨，整个Z市的人都知道了，你想发就发，不用特地跑到我面前说一嘴。”

陈柔气的牙齿打颤。

这个贱人，从前就像个软柿子一样，可以随便拿捏，现在倒成了个破罐子破摔的废物，这种态度，实在让她难以掌控。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在我和妈进门前，对你还算挺不错，反正话已经带到了，要是你想眼睁睁看着他病死那就随意。”

丢下一句威胁的话，陈柔驱车离开了老宅，陈曦握着百合花的手紧攥着，花梗都被掐断了几根。

......

当晚，陈曦做了一个梦。

一个记忆深处的梦。

那是个下雪天，爸爸抱着她坐在窗口，妈妈在厨房里忙着熬汤。

“我们小曦以后想做什么？”

小姑娘晃着断腿，天真道：“我要做最厉害的设计师！”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好！那爸爸就努力赚钱，满足你的愿望。”

门被推开，样貌姣好的女人穿着围裙，笑的温柔无比，“小曦，老公，吃饭了。”

“来了。”男人将女儿抱到肩膀上，“小曦，坐稳了，咱们去尝尝你妈妈新学的菜。”

“好~”

窗外的雪依旧很大，寒风呼啸着，吹歪了路边的柳树，但家里却一点都不冷，灯光暖的人想要落泪。

梦醒之后，陈曦独自在床上呆坐了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那个会抱着她坐在肩膀上的男人，还是竭嘶底里让他滚的男人。

但不管哪个，都是自己的父亲。

既然躲避不了，那就只能面对了。

吃过午饭，她抱着那一束百合花去了医院，她隔着门，透过玻璃打量着病床上的陈泰涛。

作为妻子的吴珊并没有在床边陪着，陈柔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他老态尽显，嘴唇已经干裂，但没有谁替他用棉棒沾点水。

眼角忽然有点湿润，陈曦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陈泰涛并没有熟睡，他闷哼了一声，“吴珊，我渴了，倒杯水来。”

房内没有回应，只有轻微的倒水声，陈泰涛被扶了起来，他费力的喝着水，睁开眼，却发现抱着自己的是许久不见的大女儿。

“咳咳咳！”一口喝进嗓子的水呛到了气管里，他大声咳嗽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陈，陈曦，怎么会是你。”

“来看看。”陈曦替他顺着气，顺便把茶杯放在了床头柜上，“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