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吗？”

小血蛇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跟它相处久了，到不觉得像先前那般厌恶可怖。

“饿，好饿。”江小鱼糊里糊涂的答着，一墙之隔之外的几人却没能听见。

因为他们忘记把耳麦打开了。

顾思若的脑海中有一处断层，那上面正趴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女。

她伤的极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气绝。

“饿，好饿…”他竟能听见那女孩开口讲话，其声调居然还尤为亲近熟悉。

“你把脸转过来，这边有东西吃。”说完小血蛇就飘到了她头的另一侧。

良久后见她不动，它便使用老办法。

尾巴助攻，将她的头成功转向。

“吃吧，这是灵芝。”说完伸头把东西往她的嘴边顶一顶。

“灵芝…”江小鱼勉强睁眼，“妈妈给的…”

妈妈？小血蛇腾空而起，飞了一圈后回到了原地，“妈妈指的是上面那个人类吗？”

它瞪着懵懂的眼睛，无辜道：“她已经死了啊。”

“死了好久了。”身体都已经凉透了。

“死了？”这个噩耗对江小鱼来说，足以致命。

她瞬间有了力气，竟徐徐独自爬起，眼露凶光，面目狰狞。

再度开口的瞬间先飙出了分量十足的鲜血，“不可能！你骗我！绝对不可能！”

它似乎不懂人类的感情，只强辩道：“我为何要骗你？死了就是死了。”

“你就是在骗我！她脸色红润，刚刚还要听我唱歌！”

汪敏的状态，因救命药的缘故，在视觉上的确不像一个死人。

小血蛇机械的回答自己知道的知识，“她死于剧毒，看状应是自己注射。”

“剧毒…”

江小鱼瘫跪在那里，口中不停重复着，“剧毒，剧毒…”

蓦然闯入脑中的一幕，姑姑，那你还有药吗？

有，我还有。

“剧毒。”她留给自己药，竟是一剂剧毒。

噗嗤……

鲜血溅出的过高过远，连小血蛇都被淋浴其中，肤色格外明艳了几分。

她这次是真的彻底晕死，脑中再无一点声色波动。

顾思若如置其中，那些场景画面就跟亲临一般。

女孩口吐的血液就跟喷到了他的头上似的，震撼感丝毫不减。

这可怎么办？它好像把她看顾死了！

“江小鱼你醒醒！”

它急的红眸凸显，原本乖觉的模样瞬间变为尖嘴獠牙，身上筋肉纹理炸开后暴涨巨增。

江小鱼…

这个名字，好熟悉。

那女孩的模样，也好熟悉。

“江小鱼！”

顾思若在昏迷中第n次叫出这个名字，可不同往次的是，他这会突然从卫帆怀里挣扎坐起，大张的瞳孔内无神却赤目通红。

南宫笙见状从冥思中抬头，几步跑到他身边，探脉一试，惊道：“不好！”

也不管卫帆作何反应，只大力推开碍手碍脚的他，然后自己拉过顾思若的双手与其对视。

“看我！顾思若看我！”

南宫笙的话像是魔障一样，霎时间便贯穿了他的奇经八脉，继而又融汇至他的五感六识。

“你是谁？”在眼前与他对峙的，是那条会讲人话的血蛇，“你把江小鱼怎么了！”

二者相视而坐，人脸对着蛇头。

“我是你啊，我就是你。”

血蛇逐渐贴至他的面上，他想躲但动弹不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蛇皮肉眼可见的褪去，蛇头变为人头，蛇身变为人身。

两个顾思若，一个暴怒，一个冷漠。

“我是你，我是顾思若。”

它一点点像他逼近靠拢，手臂融入了他的手臂，身体融入了他的身体。

“我是你，你是我。”

鼻尖挨着鼻尖，眼眸视着眼眸。

“我们抛弃了江小鱼落荒而逃，她就要死了。”

两个顾思若变为一个，在它彻底融入他身体的同时，它最后说了一句，“不，她已经死了。”

他摇头否认，嗓子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