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抽了抽鼻子，感觉更难过了，姑姑都有责任的话，难道她作为女儿没有关心父亲的义务吗？后来她不是也发现，父亲其实没那么难接触吗？

温蕴和另外十几个人签订好合同，一屋子人除素素外都累得不行了，温蕴的嗓子都已经哑了，但好在有了个结果。常助理把人都送出去，温蕴累得坐在椅子上，素素在一旁抹眼泪。

“行了，你现在就好好读书，等你长大之后……”温蕴突然说不下去了，长大后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还债，素素的压力可想而知。

其实，素素加不加入还债对温蕴来说没多大区别，温蕴不想让她一辈子被债务压着，所以干脆说：“这事还是交给姑姑吧，你参不参与其实没关系的。”

素素突然抬起头，“小姑姑，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什么用？”

温蕴想了想，说：“你毕竟还小。”

“可我会长大的，”素素说，“我知道，我一直都没什么用，这么多年我其实活得很自私。对家族，对亲人，我什么贡献都没有，我爸落到现在这个境况，我觉得我也有责任。”

温蕴深吸了口气，“素素，即使你工作了，你赚的那点钱对还债来说意义也不大，所以没必要也让你陷进来。姑姑不一样，姑姑有温俞，有你戴瑟叔叔，姑姑不怕那些债，它也毁不掉姑姑。”

素素凄楚地垂下眼，果然还是嫌她没用。好吧，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着瞧吧，她一定会有出息的。

方颖一早起来给圆圆换尿布冲奶粉，替换下保姆，圆圆吃饱了，又咿咿呀呀的粘着她玩了一会儿，一直到十点方颖还没洗脸，更别说安宁的吃一顿早饭。累了一晚上的保姆已经睡得死死的，她也不忍去叫醒。

圆圆才只有八个月，加上心脏又不好，照顾起来格外费神，方颖和保姆两个人轮班看护，还是没有喘口气的时间。

门铃响了不知多久方颖才反应过来，最近因为睡眠不足，她越来越迟钝了。

方颖小心地把圆圆放在婴儿床上，见她眯着眼没有惊醒，这才轻手蹑脚地走出去，然后小步跑去开门。

“别按了别按了。”方颖一把打开门，以为是应聘的保姆来了，却见翁唐正站在门外。

方颖立刻防备地先打量他一番，嗯，没喝酒，应该不是来闹的。

之前她说不结婚的时候翁唐很平静，也接受了，但之后几次喝醉酒打她电话，还找来过一次，方颖不给他开门，他就在走廊里脱得光溜溜，把衣服扔在门口跟她僵持，起初方颖还不怕，直到电梯里出来几个人，她才开门一把把他拉进来。那天圆圆在婴儿房哭，翁唐一身酒气坐在客厅哭，把保姆都吓坏了，方颖真想一脚踹死他，所以之后就跟他冷战了一段时间。连他电话也不接。

“你怎么来了？”方颖问。

“我来道歉。”翁唐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束七扭八歪的雏菊，那是方颖最喜欢的花。

“进来吧。”方颖叹口气。

圆圆正好哭了起来，翁唐几步踏进婴儿房，坐在婴儿床前逗圆圆。

也是很奇怪，每次翁唐那些傻话总能立刻哄住圆圆，两人好像沟通无障碍，圆圆时常给逗得咯咯笑。

“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着，我最近还学会了换尿布呢。”翁唐回过头说。

方颖看圆圆笑得露出粉色的牙床，就先出去了。先到厨房塞了几口东西，胃已经有些隐隐作痛。洗了把脸后见保姆还睡得死死的，方颖决定中午吃饭时再叫醒她。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方颖边喝边走到婴儿房门口，翁唐还和以前一样趴在婴儿床的栏杆上和圆圆说话，这段时间不见，圆圆对他一点认生，挥舞着小手呀呀呀呀说着没完。翁唐把脸伸到圆圆的肚子上蹭着，圆圆尖声笑起来。

“小心压着她。”方颖忙说。

翁唐在圆圆脸上亲了一下，又坐回到地上，回头看着方颖说：“你都有黑眼圈了，我给你派个人过来帮忙吧，圆圆这样的身边离不开人，你总这样根本没法干别的。”